“嗯。”
“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嗯。”
賀瑾言在房間裏留下的屬於他的氣息，隨著他離去的腳步，漸漸越來越淡。
但溫芊的耳朵裏終於再也聽不到一絲動靜的時候，她這才轉過身，望著那抹已經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她雖然極力控製著，卻還是淚流滿麵。
一個人出現在你的生命裏，哪怕時間再短暫，隻要你曾經在乎過，終究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在你的心上……
她討厭他的虛偽，憎惡他的利用，怨恨他假意對她的感情投入……
但，她依然想要跟他親口說出道別……
依然想在心底祝福他，希望他的未來能夠出現一個女生，能夠讓他走出仇恨的陰影，過上正常的生活……她知道，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
隻是，這輩子，他們不要再見麵了。
賀瑾言把保鏢撤離，一切就好辦了。
溫芊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安心等到跟洛寧誠約定的時間到來即可。
臨別之前，溫芊去見了趟宋韻雯。
她之前一直都沒有將她和賀瑾言之間的實情告訴好友，是害怕好友替她擔心，現在，她馬上要離開，也就不需要再隱瞞好友了。
……
此刻，在溫芊和宋韻雯經常約見的這個咖啡廳裏，宋韻雯雙眸瞪圓，久久地怔在椅子上。
溫芊已經準備好看到宋韻雯這樣的神情，所以，這一刻，她十分耐心地看著宋韻雯。
“可是……怎麼會呢……你……你和賀總……”宋韻雯始終難以置信這樣的事實，不住搖頭。
溫芊深凝著宋韻雯的目光裏全都是歉意，“你知道的，之前我不想你為我擔心。”
宋韻雯倏地抓住溫芊的雙手，雙眼瞪著像銅鈴，“不是這樣的……芊，你之前給我的感覺並不是對賀總淡漠和疏離的，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你呆在他身邊是很開心的……”
她的確曾經以快樂的聲音給宋韻雯打過電話。
但那是在法國的時候，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
溫芊平靜地看著宋韻雯，清致白皙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淡淡地道，“我的確對他產生過一絲心動，但在得知他的虛偽和計劃之後，這一點點的好感，已消失殆盡。”
宋韻雯怔了怔。
溫芊緊接著說，“你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說實話，如果我不是過於熟悉他，我也不會相信電視裏那個謙謙有禮的君子其實隻是一個卑劣虛偽的人……但事實，確是如此。”
宋韻雯愣愣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過了很久，她哀傷的目光看著溫芊，“你真的查清楚了？他確實在利用你引出鄒禹楓這個人？”
溫芊點點頭，“這是他親口承認的。”
“可是不可能的啊……”宋韻雯仍舊不願意相信，“一個人可以偽裝個三天、五天，哪怕是三年五載，他也不可能在示人麵前偽裝一輩子啊……從我知道賀瑾言這個人開始，他每次出現在公眾場合，無比溫和紳士、風度卓絕，他根本就不是你所形容的那個人！”
溫芊嘲弄地笑了一下，“那隻能說，他隱藏得太深了。”
“就算隱藏得再深，也不可能在舉手投足間盡善盡美……我跟著商做事，碰過過很多見過賀總的人，他們對賀總的人品無比不豎起大拇指，他們都說賀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他超人的頭腦，還有就是他時刻都體現出來的溫和和風度，他跟人做生意，從來都不讓對方吃虧，這也是別人愛跟他做生意的原因。”宋韻雯急聲說道。
溫芊在刹那間也陷入了沉思。
是啊，她剛剛認識的賀瑾言何嚐不是這樣……
謙和風度，卓爾不群。
也正是他第一次給她的印象太好，以致她之後完全沒有對他產生過防備。
但，這樣完美的人，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從回憶裏回到現實，溫芊的臉色較剛剛蒼白一些，聲音則更清冷地道，“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所認識的賀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