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婉姝認真地看著賀江遠,接著道,“江遠,你有沒有想過?‘嘉臨’在短短七年內就被嘉言引導成如今這樣家喻戶曉的國際集團,我們不說再花上七年,就十年好了,‘嘉臨’集團的市值將遠遠超過賀氏家族所有產業的市值,而嘉言完全可以擺脫賀家,發展自己的‘嘉臨’,他何必要執著地回來跟你競爭賀家?他明明可以把自己的公司發展得比賀家更好,未來讓那些曾經拋棄了他的賀家人仰望,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說到這裏,賀婉姝的眼睛裏有了濕意,聲音微微哽咽,“因為,他在乎賀家,在乎賀家的人!他要向賀家的人證明自己,他們曾經對他的拋棄是錯誤的,他希望自己能夠得到賀家人的在乎……”

眼底的冷漠漸漸被深沉所取代,賀江遠此刻的眸光迸發出一股傷感。

賀婉姝看到了賀江遠眼底的動容,最後拍了拍賀江遠的脊背,重重歎一聲,“江遠,在溫雅出事的初期,你因為生氣溫雅對嘉言餘情未了而沒有去看溫雅,那段日子,都是嘉言在努力想辦法救治溫雅,而每次醫生問起他和溫雅的關係,他總說他隻是溫雅小叔……所以,他的心裏,一直都敬重你是他的大哥。”

賀江遠沒有再說話。

賀婉姝由著賀江遠沉浸在思緒,等待著賀江遠想清楚。

時間過了大約有一分鍾,賀江遠終於再開口,“梁詩語懷孕,是真的嗎?”

“不是。”

聽到賀婉姝的回答,賀江遠乍然轉過頭,皺眉,深深不解地看著賀婉姝。

賀婉姝對上賀江遠的目光,沉靜地道,“昨天晚上我找嘉言談過……我本是打算跟他商量今日的家族和股東會議,我希望能在會議上將溫芊懷孕的事說出來,以此來作為擊敗你的最有力籌碼,但我沒有想到,嘉言昨天居然跟我說,他和溫芊將不會結婚,而溫芊過兩天就會離開加州。”

賀江遠聽聞震驚,“怎麼會……”

賀婉姝的臉上同樣呈現困惑,“我至今也不解嘉言和溫芊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嘉言和溫芊不會結婚是真的,因為嘉言原本打算在你爸爸的葬禮過後宣布跟詩語退婚的事,現在嘉言取消了這場記者會。”

“那小芊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賀瑾言又問。

賀婉姝道,“嘉言說孩子在小芊生下來後會交給嘉言……”

“所以……”賀江遠突然想起賀婉姝在剛才的會議上宣布梁詩語懷孕的事,他麵露錯愕,“賀瑾言難道是想?”

賀婉姝如實道,“這不是嘉言的想法,是我的想法……事實上,我待會兒還要跟嘉言解釋這件事,因為這個主意嘉言也是剛剛在會議上才知道。”

“為什麼?”賀江遠無法理解地問。

“我以為既然孩子要留在嘉言身邊,那不如就一舉兩得。宣告詩語懷孕,不止能夠讓嘉言順利得到賀家掌舵人的位置,還可以讓孩子在未來有個不是私生子的身份。”

賀婉姝言下之意,梁詩語現在假裝懷孕,等幾個月後溫芊生下孩子,孩子便可是梁詩語“誕下”的。

“小芊怎麼會答應他不要孩子呢?”賀江遠整張臉都扭曲起來,憤憤地道,“難道又是他威脅了小芊?”

賀嵐在這一刻陷入深思,幽幽道,”我想嘉言並沒有威脅溫芊,這一次應該是他們兩個商量的結果,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是溫芊想要離開嘉言。”

........

兩天後。

這兩日美國發行量最廣的報紙周刊和美國電視上的所有新聞台,都在報道賀氏家族現任掌舵人賀建良去世的消息。

而關於賀氏家族未來掌舵人的猜測,成為了美國諸多資本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溫芊完全沒有去關注這些新聞,這兩天她都在處理之後居住法國的事,因為她準備等這邊的事情一解決,她就直接飛往法國。

而她不回國的原因,是她不想讓父母覺察到她懷孕。

她知道如果父母知道她懷孕,定會問清楚她和賀瑾言之間發生了何事。

她不想讓父母知道她和賀瑾言在過去幾個月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更不想讓父母知道賀瑾言就是他們曾經間接害死的那個女人的孩子。

所有的事,她都不想再橫生枝節,她隻希望,她能順利離開。

“嫂子,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