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她猶記得那一刻她發了瘋似得想要趕出給她看這段視頻的人……

然而,在她將那個人趕出房門後,她的腦子裏卻莫名其妙的開始閃過一些片段。

再然後,她的頭有些痛,趔趄得身子都站不穩……

門外的人衝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坐在了沙發上。

她漸漸失去了意識,在迷迷糊糊中,她看到那人手裏拿著一個鍾表在跟她說話。

之後她做了一個夢……

夢境裏全都是她和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談話的畫麵。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腦子裏突然擁有了一段完整的回憶。

這幾年她一直很疑惑她怎麼就忘記了大二那年有長達半年的回憶,直到醒來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的那段回憶是被人催眠封存了……

而她記起了夢境中跟她談話的那個年輕男人,他就是鄒禹楓,當年也是她主動找上他的。

她實在不敢相信腦海裏所存在的事實,她居然在四年前就認識鄒禹楓,而且她四年前就和鄒禹楓一起商量著對付賀瑾言,甚至賀瑾言傷害她姐姐溫雅的視頻和賀瑾言聯合梁慶文傷害‘起鑫’的證據都是她提供給鄒禹楓的。

她不敢相信,怎麼都不敢相信,她甚至懷疑她此刻才是被那個催眠師給催眠了……

但這個催眠師顯然已經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催眠師於是又給她看了一段視頻。

而在這一段視頻裏,她看到了她自己主動要求鄒禹楓之後找人替她催眠……

她這才知道,原來此刻存在於腦海裏的回憶都是真的,她甚至清楚地記起了她在戈林度多酒店看到姐姐倒在血泊中的畫麵,而且當時送姐姐去醫院的人是她……

原來她是為了報複賀瑾言對溫家和姐姐的傷害而去找鄒禹楓的,原來她故意讓鄒禹楓放出她跟鄒禹楓有聯絡的餌,就是要賀瑾言來接近她,原來她故意讓人催眠忘記自己對賀瑾言的仇恨,就是要自己單純的出現在賀瑾言麵前,原來她要賀瑾言喜歡上她,這樣她就能夠留在他身邊,找到機會對他實施報複……

她知道他肯定會喜歡上她的,因為當他得知她和鄒禹楓有聯係後,他肯定會設法接近她,而年輕、善良、美麗、單純的她,勢必會是他黑暗世界裏出現的一抹光……

隻是她沒有想到,賀瑾言居然那樣警覺,直到四年以後,待確定她和鄒禹楓的確隻是偶然才交上朋友的,他這才找上她……

巧合的是,天天剛好病了,爸媽去找他,正好給了他一個合理接近她的理由。

可是,她認為這樣的巧合是根本不存在的……

因為賀瑾言是那樣心思縝密的人,他豈會沒有準備就闖入她的世界,他想要利用她,或許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在設計。

這個眼睜睜可以看著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實施放血的惡魔,他又怎麼會在乎一個小孩子的性命?

或許他兩年前讓天天“患病”,就是為了讓自己在兩年後可以合理地接近她……

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

她為了報複他,不惜潛入他身邊,而他為了利用她找到鄒禹楓,不惜把她留在身邊,在這場看似為了挽救孩子而存在的關係中,他們都不單純……

隻是,她沒有料到,她的計劃導致他傷害天天,她為了報仇,導致這個無辜的孩子被拖了下來……

因此,在時至今日自己已經站在贏麵的這一方,她要送他去地獄。

為了溫家,為了姐姐,為了天天……

她對這個惡魔,絕不會有一絲的猶豫。

更多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溢出,漸漸沾濕了整個枕頭。

.........

天還沒有亮,賀瑾言仍舊睡得很熟在她身邊,她躡手躡腳起了身。

在起床的那一刻,她連一刻猶豫都沒有,也並沒有轉頭去看他一眼,便去了嬰兒房。

嬰兒房門裏有傭人二十四小時照顧著孩子,在看到她來後,正打盹的傭人頓時清醒過來,挺直身子,恭敬地喊她,“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