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一秒她在遲盛元的臉上看到了為難的神色。

從她認識遲盛元到現在,遲盛元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任何請求。

“溫芊,對不起……”遲盛元歉意地對她道。

她悲落地沉默。

遲盛元解釋道,“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言現在在哪裏,我也是有事來找他,所以來這裏碰碰運氣。”

原來他不在這裏……

那他在哪裏?

哦,對,他一定是回加州……在這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他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轉身,欲沒入電梯,卻不想被遲盛元攫住的瘦弱的雙肩,將單薄的身子扳了過來。“怎麼了?溫芊,告訴我,你和言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被賀瑾言臨時調去處理s市的一些事物的遲盛元,並不知道這幾天賀瑾言和溫芊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她能對遲盛元述說自己的委屈嗎?不,今天的結果,是她自己造成的,何況遲盛元還是他的的朋友。

等等……

遲盛元剛才跟她說“對不起”後,似乎原本要說的不是那句話,隨即,懇求地道,“你其實知道他在哪裏對不對?”

遲盛元微微怔住。

她終於捕捉到遲盛元臉上說謊的痕跡。“他已經離開了?”她問。

遲盛元輕歎了一聲,終究還是開口,“他現在在去私人機場的路上,和……和西雅在一起。”他是來酒店替他拿落在酒店的文件的。

“如果你現在以最快的速度開車過去,能幫我追到他嗎?”她似乎搖搖欲墜的身子,幾乎仰仗遲盛元才能夠站穩,以苦澀的聲音,酸澀地乞求。

“言他……”頓了頓,遲盛元才繼續說,“我不知道你和言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言和西雅已經談婚論嫁,我不能帶著你到言的麵前,讓西雅誤會。”

遲盛元終究是賀瑾言的朋友,他首先著想的是賀瑾言……

“那我就去加州等他。”

旋身,進入電梯。

遲盛元終於不再以行動阻止,但對她說,“我聞到你身上有醫院的味道,很顯然你的身體狀態不是很好……我認為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先養好,如果你相信我的話,讓我去跟言談。”

在電梯門即將閉合的時候,遲盛元把手擋在了電梯門的中間。

她看著遲盛元,這個從她認識他到現在就無數次幫她的人。

遲盛元目光裏充滿篤定,正色道,“相信我,我會幫你問清楚他對瑞斯的態度。”

身體實在難以支撐,分分鍾感覺下一秒就會暈倒……

這是身體的素質不行,也是心靈備受折磨的後果。

如果可以的話,她的確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她累了,她真的好累。

遲盛元關心的目光如一塊飄蕩在大海中的浮木,讓疲累到幾乎要墮入深海中的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但可笑的是……

她現在能夠依靠的,居然是這樣交情淺的朋友。

可如果不依靠他,她又能依靠誰呢?

就連她一直視作朋友的連勳,原來根本就不是“連勳”……

她的身邊,沒有親人,能依靠的也就隻有這普通的朋友了,所幸的是,她相信這個朋友。

最終,點了下頭。

遲盛元鬆了口氣,擠進電梯,執意道,“我送你回你的住處。”

......

在飛往加州的私人飛機裏,相對寬敞的空間裏回蕩著一首慢調的英文歌曲。

賀瑾言靠在座椅上,習慣在行駛的路途中閉目養神。

西雅執著一杯紅酒,在賀瑾言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美麗的瞳眸凝視著杯中輕輕搖晃的酒紅色液體,柔情似水般開口,“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心情很好,因為你已經找出鄒禹楓。”

“你覺得我心情不好?”賀瑾言涼漠的薄唇開啟,依然閉眼休憩著。

西雅自顧自把目光投向機艙的窗戶,凝望著窗外那厚重的雲層,慢慢執起手邊的紅酒,優雅地啜了一口,“可能是心境相同,我能夠感受得到你身上散發出的悲傷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