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沒有勇氣跟他坦誠,而是他的身邊現在已經有了西雅,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難道他會為了她而放棄西雅嗎?

不……

他大概又隻是想要羞辱她罷了。

很有可能等她回答他,隨之而來的就是他尖銳刺耳的嘲諷言語。

但,她或許說不出那個字眼,卻可以如實告訴他她的想法。“我知道我欠了你,但你用槍指著我的頭逼鄒禹楓現身的那一刻,我覺得我已經不欠你了,所以,我不會怪罪你……我現在的想法是,未來我們沒有必要做敵人,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當然我所指的是可以重新做朋友……畢竟我們是瑞斯的父母,因為他,我們不可能一點牽扯都沒有,與其做敵人,為什麼不和平相處呢?”

溫芊言下之意,他們之間算扯平了,未來他們應該為了孩子,和平共處。

“我要你回答我!!”賀瑾言的聲音變得嚴肅。

溫芊再次怔住,“你為什麼執意要問我……”

“愛,還是不愛?”賀瑾言連抱怨的機會都沒有給溫芊。

溫芊在這一刻深吸了口氣,“看來你根本不打算跟我和平共處,你的腦子裏隻想著如何給我難堪。”

以為他隻是看穿了她對他依然存在的關心,她禁不住紅了眼眶,嗓音略微的哽澀,“我現在沒有辦法再跟你繼續說話,你滿意了嗎?”

……

溫雅就站在溫芊的身邊,看到溫芊結束電話後眼睛裏凝聚氤氳的淚光。“他對你說了什麼?”她關心地問自己的妹妹。

溫芊搖頭,維持平靜回答溫雅,“我已經提醒他了。”

“他如果在乎你和瑞斯,隻要你和瑞斯在鄒禹楓的手裏,就算你說沒有危險,他也會來救你們。”

“沒有必要,他知道我對瑞斯的關心,如果不是有把握,我不會阻止他來救瑞斯。”溫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因為賀瑾言在電話裏的逼問,她神色黯然地靠在沙發上。

“這不是你有沒有把握的問題,這是責任問題。”溫雅在溫芊身邊坐下,慍怒道,“鄒禹楓是他的死對頭,而你和瑞斯在鄒禹楓的手裏,不管怎樣,你們都是危險的……他很清楚這一點,而如果他因為你的勸說就不管你和瑞斯,隻能說明他是個沒良心的冷血動物。”

溫芊輕淺地道,“他不來是最好的。”

“他不來當然是對他最好的,但你們的死活,他就這樣不管不顧了?”溫雅義憤填膺地道,“他這次如果真的沒有來救你和瑞斯,我會帶著天天回賀家,讓江遠跟他爭賀家的主事權,就算鬥不過他,我也要攪得他在賀家不得安寧。”

“姐……”溫芊懇求。

溫雅沒有再順著溫芊的意思,“就算不愛也不可以這樣的冷血……難道瑞斯就不是他的骨肉嗎?”

“我會讓瑞斯快樂的長大的!”溫芊試圖勸住此刻滿是怒火的溫雅。

溫雅怒斥,“你一個人怎麼讓瑞斯快樂的長大?一個單身的女人帶著孩子,未來親戚朋友會對你怎樣的指指點點?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呆在國外,不去見爸媽,也不回家?”

“我……”

溫雅徑直打斷溫芊的話,“你等著吧,如果賀瑾言不來救你和瑞斯,我一定不會讓他過得省心。”

…….

賀瑾言坐在房間的沙發上,視線落在落地窗。

偌大的房間裏靜得不可思議,隻能聽到外麵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

他靜靜地注視著那規律襲來的白浪,在度假別墅外氤氳的光下,浪花顯得更加的純淨清白。

北半球的這個小島是出了名的度假勝地,但這兩日,卻根本沒有一刻好好看過這個島。

從上諾曼底直接來這裏,原本期盼的是這裏的美景可以消磨掉他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身影,卻不想,距離隔得越遠,思念卻越重。

七百多個夜晚,無數次在床上側身去抱她,卻撲了空,睜開眼,身旁空空蕩蕩,隻有一室的冰冷陪伴。

不曾想過對一個人的感情可以這樣深……

無數次撥下她的電話,卻在快要接通的時候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