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流幹了眼淚了嗎？
為什麼此刻看到他，她居然還是想要哭？
“我可以進去嗎？”賀瑾言問溫芊，她紅腫的眼眸在他的眼底。
死，是不現實的。
她若真的離開了，瑞斯，姐姐，母親……會有多麼的難受和失落？
就算行屍走肉般活著，也必須活著，不為自己，為他們。
而如果將來還想看見瑞斯的話，她就不能把他視作是陌生人。
於是……
打開門，溫芊讓賀瑾言走進房間。
賀瑾言看著溫芊毫無血色的平靜麵龐，心，揪了起來。
“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賀瑾言輕緩的聲音問清楚。
溫芊沒有抬頭看賀瑾言，平淡道，“你指的是什麼？”
“懷孕。”
溫芊的心如被刺了一下，想到賀瑾言剛才的反應，她低下頭，沉靜的聲音緩緩道，“我在你我婚禮之後發現自己可能懷孕，但當時我誤會你隻是利用我們的婚禮來引我爸爸現身，我便打算把這個事實永遠掩藏，到後來我知道爸爸對你所做的一切，我想找機會跟你說這件事，但已經沒有機會。”
“那天你有很多的機會跟我說。”賀瑾言凝重的目光注視著溫芊低垂的麵龐
溫芊如實道，“你把我從xx意大利餐廳帶回賀宅之後，我的確有機會跟你說，但那時候我們剛剛和好，而你那一天又有很多的事要處理，我想來日方長，就決定等過兩天所有的事情都緩和下來後再告訴你，也算是給你一個驚喜。”隻是，沒有想到，她以為的來日方長，最終一天都沒有相處到，在晚上的時候他就跟她決裂了。
“我質問你的時候，你可以告訴我。”賀瑾言沙啞的聲音道。
“告訴你，你當時就會不掐著我的脖子嗎？”溫芊平淡地反問。
賀瑾言俊逸的麵龐僵冷，沒有說話。
這一刻，芊輕輕笑了一下，眼睛裏全都是悲傷，平靜地道，“幸好我沒有跟你說，如果我跟你說了，我不會知道，你生起起來，可以隨時隨地要了我的命……是這件事讓我明白，我過去是有多麼的愚蠢，才會相信你是在乎我的。”
溫芊的自嘲，似尖銳的利刃，剮痛賀瑾言的人。
賀瑾言想起了那晚的舉動……
直到現在，他還清楚地記得他那晚的力道。
他幾乎要了她的命。
那一刻看著她憋紅而無法喘氣的臉龐……她根本不知道，他事後是有多麼的後怕和懊悔。
他很清楚他使用的力道隻會讓她暫時無法喘氣，可是他忘記了，她有低血糖，她根本就受不得刺激……
可那個時候已經遲了，他已經這樣做。
所幸的是，她最終沒有事……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至今仍清楚地記得她脖頸上那條深色的於痕，想到自己對她下的手，心頭每次就像是淩遲般的疼痛。
倏地，伸手，他用力將溫芊按向了自己。
溫芊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賀瑾言擁住。
溫芊本能地掙紮時，卻被賀瑾言緊緊地按在她的肩膀上，他沒有一絲縫隙地抱著她，好似下一刻怕她會消失一樣。
溫芊費力地掙紮，可惜徒勞無功。
“你放開我……放開……賀瑾言……”
她不斷地叫喊著，雙手在他的背上用力地捶打，賀瑾言卻始終沒有放手。
到最後，她失去了所有的氣力，雙手自然垂落在身體兩邊。
賀瑾言好像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愈加緊地抱住她，在她耳邊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他這三個字，伴隨著他縈繞在她周身的熟悉的男性氣息，讓她心頭一酸，委屈的感覺襲來，瞬間就崩潰
“我不需要你跟我說這樣的話，如果你是覺得我現在很可憐，需要你的憐憫的話……”悲愴的情緒，讓她哽咽地叫囂。
賀瑾言隻是不斷地吐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