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阿爹連夜回到了泰龍村,卻發現村長他們都守在院子裏,問及蛇骨失蹤的事情。
她這才知道。整個泰龍村都沒有一個正常人,她一直以為自己算是異類,可她卻一直被別人監視著,阿爹讓她進去,也不知道跟村民說了什麼,所有人都散開了。
原本計劃至少半個月才回來的阿娘也連夜趕了回來,與阿爹大打出手,最終看著遊婉。又是那種沉沉的審視,讓遊婉心生寒意。
而遊婉當晚在夢裏見到了宋媛,她依舊坐在蟲崖之巔,指尖覆著一隻蛇瞞,她告訴遊婉,如若讓有心人拿走了她的精血,她就等於將身家性命放到了別人手中。
她知道遊婉身上的蛇瞞被取走了,可遊婉認為阿爹不會害她,也不會害宋媛,畢竟她們是雙生子,她朝宋媛大吼大叫,但她隻是看著遊婉,然後從蟲崖之巔一躍而下,嚇得遊婉急忙跑過去,卻隻見漫天臉龐大小的蝴蝶圍繞著宋媛,那些蝴蝶遊婉都記得,是她以造畜之術變出來給雲長道送信的,可怎麼都到了蟲崖來了,但宋媛沒有見過,怎麼會出現在她夢中?
此後半年,她再也沒有在夢裏見過宋媛,更沒有收到雲長道的信,她想著那些送完信跑到蟲崖去的蝴蝶,日夜撫著那對蛇骨杖。終於還是放出了雙碟傳信給雲長道。
也就是在她傳信的那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穩,明明外麵風平浪靜,可她卻聽到了慘厲的叫聲,還有著古怪的大吼聲,她猛然從夢裏驚醒,卻見阿娘站在床頭沉沉的看著她。
院外雲長道那隻屍鸞盤旋清嘯,利爪撕抓著阿娘布下的符紋衝進了她屋裏,她以為是雲長道傳信給她,歡喜的看著那隻屍鸞,卻又擔心的瞄著阿娘。
可阿娘卻好像並未理會她,而是解了符紋,並且側身讓屍鸞朝她衝來。
就在阿娘側身之時,屍鸞猛的朝她伸出了利爪,將她抓起朝外拖去。
她驚聲大叫,卻本能的引動符紋,冷眼看著的阿娘這才出手將她救下來,但那隻屍鸞卻並不離開,還是阿娘引出地底蛇影,蛇鳥相撲,才將屍鸞引開。
阿爹一直門在門口看著阿爹,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可阿娘卻隻是看著她歎氣道:"你會後悔的,遊婉,你和宋媛之間的事情,我和你阿爹都知道,隻是未曾點破。既然雲長道都看出來了,我們怎麼看不出來?你不該假裝宋媛,而更不該幫著你爹害宋媛。可如果害了,你就不該看不明白,依舊懵懂不解。更是傻傻的蝶傳信給雲長道,讓他發現受害的不是你,而是他愛著的宋媛。今晚何家怕是不太平了!"
遊婉猛然心驚,她扭頭看著阿爹,阿爹對她最好,不會騙她。
但阿爹卻看著她沉聲道:"阿婉乖,阿爹怎麼會害你。總要有一個遊家血脈去做那件事,阿爹怎麼舍得阿婉,所以宋媛最好,她死了,長道才會隻喜歡你啊?"
遊婉心慌意亂,不知道哪裏出了錯,阿娘阿爹相對沉默,她這才發覺,阿爹阿娘從未住過一個屋子,他們甚至很少說話,他們隻會和她說話,這種相對的沉默讓她極為害怕,讓她感覺好像自己從未正視過自己的家,讓她忘記了想要問的那些話。
當天亮之時,屍鸞離開,同時雲長道的爹親自到了遊家之外,看著阿娘阿爹道:"長道昨晚逃出何家,何意歡率眾子侄阻攔,被他當場誅殺,一共七十六人盡死,他去蟲崖救那個從未真正見過他的宋媛去了,但那件事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