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穆霖怔神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冷聲開口：“你就那麼愛他，甚至可以為他去死？”
“我說了，他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看著橙依那堅定的眼神，視線再下移到她那雙已經可以行走的雙腿上，厲穆霖意識到了，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似乎真的比她在厲府時，還要好。
他漸漸平息下怒火，隨即被自責和失落填充。
終是斂下眼瞼，沉聲道：“把人帶走！”
時隔一年之久，顧橙依再一次回到了厲府中。
“顧小姐？”一個丫鬟震驚地看著隨著一個副官進入府中的顧橙依。
橙依低著頭，直到聽到厲老夫婦的聲音，她才陡然抬眸。
“橙依，你真的還活著！”
厲老夫人淚流滿麵地來到橙依麵前，感恩涕零地握起她的雙手，“真是太好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再看看顧橙依的雙腿，她又是驚喜萬分。
“你的腿好了？”
橙依麵色淡漠地點頭。
從前，她將厲府視為自己的家，可經過了小六的事情，她已經反感了這裏的一切。如果不是厲家人做主，她的小六也不會……
厲老爺也滿意地點頭，“平安無事地回來就好。”
橙依冷笑，幹澀的喉嚨輕扯：“平安無事？可我的小六，她已經沒了。”
她這話讓在場的人臉色一震。
厲母麵露難色，內疚地垂下頭，“小六的事情，大家都很難過，可是，她當時畢竟犯了錯，不然我們也不會把她送走呀！”
“小六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她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她淡淡地講完這句話便直接繞過了他們。
那二老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而此時，厲穆霖已經回到了府中，將他們剛剛的對話聽在耳中。
那件事他深感愧疚，隻是礙於麵子，他才從未說出口。如今，他和橙依的關係，更是因此而達到了冰點。
橙依回到曾經的房間，看著那輪椅，還有那端藥用的碗，這裏麵的每一個角落，都可以讓她想起那曾經日夜照顧她的女孩。
她，走了，永遠地離開了自己。
“這裏的一切都為你保留著，屋子也每天都有讓下人來打掃。”
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至於賀知行，他既然可以治好你的病，我會給他安排在近處居住下來，以後還讓他給你繼續料理身體。”
她轉身，朝著對方恭敬地行禮，“多謝督軍。”
像是被她此刻的表現刺痛了雙眼，厲穆霖擰了擰眉，上前按住她的肩頭，“橙依，你這是做什麼？”
“您現在是督軍，我一介貧女，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她的疏遠讓他心頭一痛，隨即將她緊緊地納入懷裏，大掌溫柔地穿插著她後腦上的柔發，“橙依，你明明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的。你告訴我，之前你非要離我而去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你生病了，不是因為賀知行，對不對？”
她掙紮了下，見掙紮未果，索性就這樣任由他抱著，然後坦率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