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庭溫潤的眸瞳裏露出一絲狎謔,“我既然可以在棋盤上塗毒,也可以在你剛才喝的茶水中下毒。你不怕嗎?”
楚風蹇低頭挑掉袖袍上粘著的枯草,神情篤定,“我自然怕你給我下毒了。不過這一次,你不敢給我下毒的。”
“為什麼?”
“答案很簡單,在無花宮裏,你即使殺了我,你也不能坐上皇帝的。你是個聰明的人,從不會做這種傻事的。”楚風蹇看了他一眼,涼涼的說著話。
沈朝庭也毫不示弱的覷去一眼,“可是你忘了,我雖然不能殺你。但我可以在你喝的茶水中下毒,可以控製你的毒。就像現在的連誌成。”沈朝庭目光懶懶的看向像隻狗一般匍匐在地的連誌成,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快意。
連誌成被身上的疼痛折磨的已經沒有了骨氣。瞧見沈朝庭看向他,他立時“汪汪”的學狗叫,為的就是能讓沈朝庭給他一些止痛藥。
楚風蹇目露譏諷的嘲笑著,目光又幽幽的落在沈朝庭的身上,“你是不是想說我已經中了毒?”
沈朝庭寬袖一拂,他麵前的放著的茶盞一下子“劈裏啪啦”的落地,摔在地上,碎的滿地狼藉。沈朝庭眸光陡然一厲,伸手掀起麵前的桌子,陰森森的說道,“楚風蹇,我們之間的賬早就該清算了。憑什麼在我吃盡苦頭之時,你和楚風逸能在皇宮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你知道嗎,為了今天能站在你麵前,我付出了怎樣的艱辛,而這一些,你是永遠都體會不到的。”
楚風蹇依舊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裏,冷漠的看著沈朝庭。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過的冷漠,以至於讓沈朝庭錯生一種他自己像個跳梁小醜的感覺。他盡量的壓製住自己的激動,麵皮抖了抖,“楚風蹇,你有什麼話要說的?”
楚風蹇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他又伸手拍拭掉袍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突然就昂首挺胸,麵對麵的直視沈朝庭。兩人目光對視間,半空中有劇烈的電波在碰撞著。
“話已經都被你說完了,我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楚風蹇用俯瞰著的眼神向沈朝庭高高的宣誓著。沈朝庭極為不悅的眯眼看著楚風蹇。楚風蹇現在所擁有的東西本來都應該屬於他的。可現在卻被他鳩占鵲巢,他恨不得馬上殺了他,取回那些本就屬於他的東西。可楚風蹇身上透出的氣勢,讓他有一絲絲的惶恐。
他剛才的確在茶水裏下了毒,為什麼楚風蹇到現在都還沒有毒發。
他不會是在搞什麼花招吧?
楚風蹇向沈朝庭的方向一步步的邁去。沈朝庭眯著眼,諱莫如深的望著楚風蹇。
“怎麼?是不是還在等我毒發?你好下手控製我?”沈朝庭戲謔的彎了彎嘴角,伸手從袍袖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在沈朝庭麵前晃了晃,“沈朝庭,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出現在你的麵前而不做任何的防護措施嗎?”
楚風蹇說到這裏,又低頭看向匍匐的趴在地上的連誌成,將手中的那瓶瓷瓶扔下。
“連丞相,你也算是一隻老狐狸了,今天竟然栽在沈朝庭的身上,這真讓我大跌眼鏡。”
連誌成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瓷瓶,臉上滿是痛苦,他揚起頭,狼狽而痛苦的臉上寫著疑惑。
楚風蹇拂袖一甩,冷漠道,“這個是百花丸,能暫時的緩解你身上的痛苦。至於你吃不吃,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連誌成似是沒有想到楚風蹇會給他解藥。他手裏無措的握著那個白色的瓷瓶,一時間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吃還是不吃。
沈朝庭諷刺的笑道,“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楚風蹇竟然會給連誌成送藥了?”
楚風蹇直接反擊道,“朕不僅會給連丞相送藥,朕還會給連丞相指明一條明道的。”他完了彎嘴角,又看向地上的連誌成,“連丞相,您老還真是糊塗了。您不就是中了沈朝庭的一點毒而已。難道您老人家忘記您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哪裏了嗎?這裏是無花宮,連我們家樂樂的眼睛都能治好的地方,會醫治不了您身上的那點毒嘛?依朕看來,你大可以吃了朕給的藥後,跑到無花宮的宮主麵前,讓無花宮的人幫你解毒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楚風蹇,你到底想做什麼?”沈朝庭聲音陡然一厲,從袍袖中抽出自己的扇子,唰的下攤開扇麵,隨後便向楚風蹇的方向攻去。
“來得正好!”楚風蹇輕蔑的一笑,袍袖重重的一甩,也向沈朝庭的方向迎擊而去。
地上的連誌成看著打的難分難解的兩人,他又小小的斟酌了一番,隨即便打開瓶蓋,倒出瓶裏的藥丸,徑直的吞到嘴邊。楚風蹇說的沒錯,他大可以吃了這藥丸,然後到無花宮的宮主素嵐麵前請求她為自己解毒。跟著素嵐,怎麼的也比跟沈朝庭這個過河拆橋的畜生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