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你還不認賬!”
“我沒說謊,為什麼要認!”
“嘭!你這逆子!”惱怒拍案,中年人粗重的喘著氣,直指麵前的少年怒斥。
少年與中年麵容頗為相似,當下卻是橫眉冷對,雖然筆直的跪在地上,但就是不服氣!
廬江府劉家村
門前的兩棵老槐樹是先祖在此定居時栽下的,經曆了數代人的經營,如今不僅老槐樹生長的枝繁葉茂,劉家村也傳下來了數百戶人家。
此時老槐樹下,一少年和一少女相對而立,少年抬頭望著老槐樹,少女望著他。良久,少年挪開孤陋寡聞的目光,口中猶然嘖嘖稱奇:“這老槐樹狀若傘蓋,如果是在涿郡,我死都要賴在你們家!”
橫了他一眼,少女雙臂環抱,徑直出言:“你要是真賴這,我就把兩棵樹給砍了!”
連忙搖頭收回目光,少年瞬間滿臉堆笑的看向少女,訕訕搓搓手,奉承道:“蘭芝姑娘這又何必呢。貴府宅邸如此蔭碩,一頓飽飯,對在下猶如再造之恩呐!”
滿麵堆笑,少年那目露渴望的眼神,絲毫沒有古之君子不食嗟來之食的風骨。
“那個,答應的事蘭芝姑娘應該不會反悔吧?”
深深剜了一眼,劉蘭芝沒有搭理他,自顧推開門,向屋內走去。甫一跨門進前庭她便聽到了中堂的爭吵聲。劉蘭芝家是座三進的宅子,庭院是前舍,中間是廳堂,後院是主宅。
前舍是個寬闊的院落,兩側有數間廂房,循舊事,皆是為了養客,給佃戶宿用的。當下,隨著少女進門,已經有一名婦人迎了上來。
雙手搓著腰間的圍裙,婦人麵上憨笑的看向她招呼道:“女郎回來了?”
“嗯。是兄長在中堂嗎?”幽幽朝著中堂瞄了眼,蘭芝有些無奈道。
訕訕的點了點頭,雖說才寄住在前舍半個月餘,婦人對劉蘭芝的兄長也是知曉的。其實她兄長大的毛病沒有,就是太注重斂財了,這家裏煮飯多放了把米,他都要心疼好幾天的。
仿佛是知道婦人的尷尬,劉蘭芝微笑溫聲寬慰道:“家裏的事誰也說不清楚。”朝內間看了眼,劉蘭芝又道:“阿實還在裏麵呢吧?我將他喚出來。”
幹笑的點點頭,婦人也是怕自己的兒子夾在中間難做。
她本便是劉家村人,後來遠嫁了出去,丈夫早逝,她獨自把孩子撫養長大。數月前陳氏族人由於種種原因,決定遷往外地。這孤兒寡母的無依無靠,便置換了些錢糧又回到了劉家村。
然而時逢農忙,沒人幫忙搭建屋舍,母子倆隻能暫且先寄住在族長家的客舍,待農閑時,再請鄉民們幫忙建造新的屋舍。兒子陳實便也跟著族長做事了。
當下,蘭芝似乎也想起了外間的少年,便開口吩咐道:“今日在溪邊浣洗,遇到了位少年郎。見他可憐,於是帶他回來,待會你準備些吃食。”
“哎,好!”
眉目稍微閃爍躲閃,劉蘭芝在婦人沒注意下便向中堂走去,一邊又囑咐道:“我將阿實喚出來,待會你就讓他送出去罷!”
婦人頷首應承,此時看著她背影才發現,蘭芝的衣裳似乎還是濕潤的。
中堂外劉蘭芝尋到了陳實,簡單交代幾句,便讓他出去了。聽著堂內爭執依舊激烈,她轉身回了後宅換了身衣服才回來,而此時,雙方似乎也已經進入了對峙的階段。
看了眼正在地上跪著的兄長,劉蘭芝繞過他,給父親行了一禮後,徐徐問道:“阿翁,何事惹得你如此惱怒?”
聞言,劉垨重重哼了聲後,猶不忘狠瞪眼地上的兒子,冷然回道:“還不是他!”仿佛連替他的名字都懶得,劉垨徑直向劉蘭芝便抱怨了起來。
“你說我作為本族的族長,平日裏勤勤懇懇做了多少事,才積累下來的好名聲,你這兄長怎麼就不知道與我珍惜呢!”
“大兄又犯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