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們倆的會麵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我們也手握手說了一個小時的話,可能上了年紀的愛情就是這樣,簡單的握手就已經很好,我們已經不再是那種需要熱吻和上.床來表達愛情的年紀了。
時間一分一秒很快就過去了,一個小時以後,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徐師的聲音在外麵清淺的說:“太太,我們該走了。”
一聽到他的聲音我趕緊就站了起來,說實話,我就是想立刻走,我不想在這裏過多逗留,我擔心越是逗留越是舍不得。
但薄璽安很明顯是舍不得的,他捉著我的手腕根本就不舍得放開,他上半身騰空再一次用力的將我擁入懷中。
“我不想你走。”他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撒嬌:“你走了我會孤獨,我會想你。”
我覺得自己大概也是瘋了,在這個時候,我竟然難得來了興致,竟然生起了要好好哄他的心思。
“你乖乖放我走,我下次還會再來看你的。”我輕柔的摸了摸他的臉,小聲的安慰道。
薄璽安愣了一下,糾結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如夢初醒的放開了我。
放開了我之後他卻沒有立即放我走,而是留戀的抱住了我:“再抱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他抱著我,我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我低著頭,我的鼻尖縈繞著消毒藥水的味道,與我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他再鬆開我的時候,他那黯淡無光的眼睛萬千柔情,他湊近了我,他輕輕的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然後緩緩的推開了我:“快走吧,我的女孩。”
他嘴角噙著笑意,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望著這樣的他我的眼眶莫名的就又酸澀了。隻是我卻不敢過多逗留,擔心自己越是依依不舍越是走不開,我忍住眼睛裏即將噴湧而出的眼淚,轉身跑出了病房。
在去電梯的路上,還沒來得及走出醫院,徐師就迫不及待的說:“太太,剛剛收到的最新消息,張庭笙的確買了位於太平洋的某小島,前兩天他還去過那邊,昨天才剛到海市來。”
說實話我自己也是很激動的,當薄氏的關係網在中國泰國和美國都沒搜尋到孩子的蹤跡,那麼我覺得極大的可能就是孩子被張庭笙放在那個小島上,畢竟對於他那樣的人來說,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不是嗎?
他不是說買那個小島是為了跟我過下半生嗎?眼下我都已經跑了,如果不是孩子在哪裏,他為什麼要去小島上呢?這不是說不通嗎?
我覺得自己或許是魔怔了,明明沒有絲毫證據的事情,卻被我幻想得跟真的似的,我滿腦子都是在想著小島,孩子。
“太太你放心,既然證實了那個小島真的存在,我們的人會去那邊求證,小小少爺是不是在那邊的,隻要能找到孩子,那一切就很好解決了。”或許是看出了我由衷的喜悅,徐師很誠懇的說道。
想了想,他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加上了一句:“能在薄總出來之前找到孩子,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既然他在我麵前如此坦誠,我似乎都不好質問他什麼了,事實上我的心被狂喜充斥著,也根本不記得他還欺騙隱瞞過薄璽安。
被徐師送回公寓,到了樓下的時候我說很晚了我可以直接上去,徐師卻不行,他的眉頭始終緊皺著,他一臉嚴肅的說這怎麼可以呢,既然張庭笙已經來了海市,那除了我眼皮子底下哪裏都不安全,我當然得把太太送上去才安心。
看到他這麼嚴肅的樣子我沒來由的也緊張,我故意開玩笑的說:“你這麼衷心為薄璽安,等他好了之後我一定要他給你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你看你,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是單身狗,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單身狗。”
徐師臉色紅了紅,眼神有些躲閃的尷尬說:“太太你快別說了,你們倆能好起來別再折騰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心裏有數,不需要你操心。”
徐師將我送到了公寓門口,直到看到我開門進去,這才放心,臨走前他不斷的叮囑我,為了確保安全這兩天先不要出門,等他那邊確認了孩子是否在小島上之後,後續問題會再來與我會麵商討。
我知道他的確對我和薄璽安兩口子是用了真心的,但現在這個危急的時刻也並不是感激的時候,我鄭重的點點頭,我說我知道了。
回到公寓,一個人在這小小的房間裏,想起今晚跟薄璽安的會麵,想起我們之間的那些交談,又想起孩子的下落,一切事情好像都明朗了起來,這無異於是陰霾天氣裏的陽光一樣,我說不高興那都是假的。
作為一個養育了三個孩子的婦人,我沒有那麼宏大的理想,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家人團聚天倫之樂,對於我來說,這個願望是遠大的、彌足珍貴的。
這一天晚上我是帶著笑意入睡的,一想到孩子可能會被找到並且帶回來,我滿心滿眼裏都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