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南在我這坐了一會兒,將我交給了醫生之後就走了,他安慰我說過段時間薄璽安忙過了這陣子就會來看我,他說叫我放心,他會想辦法幫我消除那些流言,我也笑著感謝他,他擺擺手說不用。
陸沉南真是個絕佳的好男人,溫柔體貼大暖男,他將所有的一切都叮囑一遍,臨走的時候,他眼看都走到門口了,卻忽然停了下來,轉頭來看我。
“慕遙,你放心,他真的是愛你,我們也都很關心你,他不會辜負你。”陸沉南深深的望著我,這樣說道。
他最後看了我一眼,叮囑我好好養傷不要多想,然後就走了。
然而,說是給我消除流言洗刷冤屈,可是網上流了這麼多天的事,哪能那麼快消除,更何況,我猜阮錦心估計也找了不少推手和水軍故意抹黑這件事了。
這件事發生到後來,護士來查房的時候,雖然麵上不說我什麼,可我又不是傻子,我哪能看不懂那些不屑鄙夷的眼神?我哪能看不懂故意的怠慢?
因為我一個人住院,保鏢雖然保護我,但也有很多事情是他們顧忌不到的我自己也得親力親為,有時候我去買點東西,走到外麵,路過別的病房的時候,我也發現我無論到哪裏都會成為焦點。
當然,有人鄙夷我,也有人同情我。
錢,收買得了推手,卻收買不了人心。這個世界雖然淡漠,但是明事理的好人總是也有一些的。
麵對著這樣的狀況我也不惱,我這一生經曆了太多事,臉皮都變厚了,別人的風言風語在我眼裏又算得了什麼。畢竟行走在外的薄璽安,要麵對的遠遠要比我更多,他的壓力也比我大得多。
以前也還有些不願意,但真的遇到事情的時候,我也不得不承認,沒有他,我什麼都不是。我冠上了薄姓,我先是薄太太,然後才是慕小姐,要不是他,鬼知道我姓慕啊。
被冷嘲熱諷幾次之後,我連門都很少出了,不是我怕那些人,而是我真的不願帶來哪些不必要的麻煩。
除了安心的配合醫生治療我的傷疤,其他的時候我都閉門不出,這樣讓我雖然沒有人身自由,日子過得很悶,但看著傷疤一天天的變好變淡,我的心情也是非常高興的。
日複一日的養病生活,我每天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坐在病床上發呆,看著窗戶外麵搖曳的樹影。神色空洞。
我低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微翕著,在眼窩處投下一小片陰影。
我坐在床上,看著電視裏的人,眸色沉沉。那是阮錦心的訪談,她被堵在咖啡廳的門口,有人問她對於丈夫林子懿身陷緋聞她怎麼看,那樣難纏的記者,那樣難堪的狀態,就跟當初的我一樣,嗬嗬,時到今日,她也終於嚐到了我當時的苦果。
我不知道阮錦心是怎麼笑出來的,她到底是商場上身經百戰的老牌選手,她雖然蒼老卻也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容。
她穿著衣著得體的套裙,一副深情至極的麵容,柔情似水的說:“就算犯了再大的錯誤,他也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會給他找最好的律師給他洗刷冤屈,不管他將來麵臨著怎樣的困境,我也永遠都會等他,站在他身後看著他。”
看到這樣的阮錦心,我隻有一句話要說,自己是包子,就別怪狗跟著,自己是個眼瞎的,就別怪遇人不淑還撞了南牆都不回頭。
一晃又是一個禮拜過去,我額頭的傷疤已經磨平了,並且越來越淡了,除了一條淡粉色的印子,放下劉海倒也蓋得住。
我一個人在病房裏都快呆傻了,每天換完藥,當我的傷口能見風的時候,我有時候也會去外麵走走,當然,出去之前我一定會全副武裝戴上鴨舌帽。
但我卻沒想到,我會在這裏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她,沈夢心,而她,竟然和張庭笙在一起。
我不知道沈夢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我更不知道薄璽安正在追查的張庭笙竟然沒有躲避,竟然就這樣大赤赤的出現在海市,他們是幹什麼來的,為什麼會在這家醫院?難道是來找我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個什麼想法,隻記得當我看到他們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我站在灌木叢後,狠狠的咬著牙,我努力壓抑住不讓自己出聲打擾到他們,專心的聽著他們在說話。
十二月份的海市海市溫暖一片,今天的天氣格外好,陽光很烈,沈夢心站在樹蔭下,緊皺著眉頭看著她對麵的張庭笙,壓抑的聲線小聲的說:“我懷孕了,都三個月了,你不考慮別的也要考慮考慮我肚子裏的孩子行嗎?求求你了,你還是別出來惹事了,哪怕是為了我和孩子,找個地方好好的躲起來,直到看到我的孩子出生,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