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發現我看不懂愛情。
直到這個時候,當沈夢心站在我麵前說我懷了別人的孩子的時候,我還不恨她,心中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殘存的愛意讓我舍不得恨她,我隻是有點兒不懂,不懂她為什麼說變就變,不懂她為什麼要踐踏我的真心,不懂她為什麼不要臉得這麼理直氣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一片真心竟換來這樣廉價醜陋的短暫的愛情。
這一年我還不到21歲,處理起事情來我就跟女孩子一樣磨磨唧唧,我咬著唇瑟瑟發抖地說,“沈夢心,你會後悔的!張庭朗根本就不愛你,他不可能愛你!”
“後悔?阿笙,你還真是單純得可愛。我得到了我所想要的,我能嫁給他一步登天,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呢?”沈夢心笑了,那張在我身邊時清純樸素的臉沾染了世俗的塵埃,笑得妖豔的眼睛裏充滿了霧靄靄的塵埃,她身上穿著大牌的孕婦裙,臉上的笑容放縱不羈。“阿笙,我和你哥哥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你要來,你一定要來啊!”
我不敢去看她的笑容,我感覺我的心已經碎成了一片一片,不對,一絲一絲,還不對,更爛一點,一點一點吧,到底是曾經與我在同一張床上親密共枕過的女人,她比誰都明白哪裏才是我的軟肋,她也比誰都明白,怎麼樣才能讓我更加難過。
“告訴你吧,我從未看上過你的技術,在你那裏我從來就沒有高.潮過。”說了那麼多這還不夠,沈夢心滿臉嘲諷的看著我笑說:“阿笙啊,還有一點提醒你,女人一生中能有無數個第一次,跟每一個男人,都是全新的第一次,你懂嗎?”
她的笑容無比的放肆張揚,我覺得自己都要瘋了,當我一心撲向愛情的時候,我從未想過事實會是這樣的,我從未想過我最心愛的女人會跟我說這樣的話。
從沒有高.潮?否認第一次?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我也不例外。
我這麼有潔癖的一個人,除了她,我沒有過別的女人,我沒有跟毫無感情的女人上過床。
可是現在,我接近崩潰。
她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她笑了,說:“阿笙,我在婚禮上等你,就算不嫁給你,我也要你看著我走上紅毯的。”
說著,她就跟從來沒有捅過刀沒有傷害過別人一樣,轉身離開。
我整個人就跟傻了一樣,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心中無數的痛彙集成了一汪海洋,我再也沒能忍得住,捉住了她。
我迫使她轉過頭來,我的巴掌高高揚起來,我告訴自己,打她一巴掌,打了她我們就一刀兩斷了。
可是當我的巴掌快要到她臉上的時候,看到她並不躲,我又舍不得了。
“沈夢心你不要臉,你就是算準了我還愛你。”隱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哭了下來,我氣得發抖,拳頭緊捏著,指甲都掐斷紮進了我的手心。
沈夢心就那樣任由我握著動都沒動一下,帶笑的眼睛瞬間冷靜了下來:“很好啊,你扇我一巴掌吧,你打了我我就不欠你了。”
我還是沒有打她,我隻是直接將她往外推,我說你滾,你滾吧,我再也不要愛你了。
目送著她的身影緩緩離去,樓下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輛豪車來接送她,我嗤笑,我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可笑,我從小就善良,哪怕是被冤枉誣陷過,還是純真,可是為什麼善良的人總是被欺負得最慘呢。
我看著樓下緩緩離去的車身,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張庭朗的電話。
自從在張家出事,我離開家來到這裏之後,我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沒有開機,沒有誰能聯係得上我,我不敢承認自己那會兒還在下意識的逃避,我故意麻痹自己仿佛逃避了這件事情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會兒我沒有見過沈夢心,當然也沒有見過張庭朗,我不屑於跟張庭朗這個人麵獸心的畜生聯係。
可是現在,我主動打通了他的電話,我隻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照顧好她,如果有什麼閃失,我跟你算賬。”
第二句“我恨你,新仇舊恨疊加,從這一刻開始。”
從這一天開始,整整頹廢了兩個月的我,的確沒有再為情所困。
重新走出來之後,我隻給我媽媽打了一個電話,我沒有再提那些很不愉快的事,隻是很感慨的說:“媽媽,從前是我不懂事才會讓我們母子倆吃很多很多的苦,你放心,從此以後我不會了。”
媽媽欣慰之餘又是擔憂,連忙說叫我放輕鬆點,千萬不要想不開,我搖搖頭,我說不會再做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