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與她就著這個問題說下去,免得最後我們一言不合鬧得更凶,反而將遺囑的問題抹過去反而輕易的放過她了,而通過這一次與她的對話,我明白我對她最大的報複,就是她自以為我已經對她低頭臣服了,讓她自以為所有的財產都已經得到手了,我再狠狠的讓她摔下去,到了那個時候,她才能更清楚的認識我。
我決定這一次不與她撕破臉皮,我要她盼著,咬著牙耐著性子盼著,到一年過後,遺囑真正生效的時候,我再把這個神秘的大禮送給她。
想到這裏,我感覺自己的心情仿佛舒坦了很多,我深吸了一口氣將剛剛的那一番對話吸收吐納的消化了,過了好半響,我的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來,耐著性子說:“好了媽,我們終究是母子,那些不開心的事我們就先不說了,在這個緊急的時候,我們還是先想想遺囑的事情該怎麼處理吧!”
我覺得賈香蘭簡直是奧斯卡遺落在民間的一個遺珠,見我鬆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她也趕緊往台階上再進了一級,仿佛剛剛從來不曾有過什麼風雨似的,冷笑的說:“阿笙,老張的這個遺囑對我們肯定是很不公平的,憑什麼那個小雜種那麼多我們母子倆卻隻有這一點,我認為從我們母子倆共同的利益來看,我們應該按照我的說法來,要麼去買通律師改掉遺囑,要麼,我們就在遺囑生效之前把他給做掉,反正我們還有一年的時間。”
說實話,我是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就算是男人都不一定說得出這樣心狠手辣的話,但從賈香蘭的神態上看,我認為,在她心中她一定以為謀害人命對她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經過剛剛的那一番激烈的討論,我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沒有的那麼為她這種大言不慚的言論震驚了,但我仍然是無法平靜的接受這個女人的做法,我嗤笑著轉移了話題:“媽,你還沒告訴我,明明是你外孫的人怎麼成了小雜種呢?當初沈夢心的孩子死了,現在卻又死而複生,難道你一定都不覺得高興嗎?”
其實我很想直接了當的問她是不是又用同樣的手法才得到了這個孩子,但我左右還是忍住了,而我卻沒想到,說起這個話題,賈香蘭的麵容上難得的浮現出了一絲的傷感:“阿笙,既然你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就不瞞你了,夢心的這個孩子是人工受孕的,所以說,我隻知道孩子是從夢心肚子裏爬出來的,但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所以...”
所以,就沒感情了?是嗎?我想,我懂了!
我內心裏雖然驚駭不已,痛恨沈夢心這個女人竟然蠢到被賈香蘭這樣翻來覆去的折騰拿捏,但我所有的堅持隱忍還是沒有因為這個問題而破功,而是很快就將話題掠過去,微笑的問:“媽,你想買通律師改遺囑或是做掉熠熠,你就沒想過事情敗露的可能性嗎?”
賈香蘭楞了一下,隨即堅定的搖了搖頭,冷酷的說:“怎麼可能會敗露,那個女人來美國不過兩年多的時間,無人脈無社會地位,什麼都沒有,隻要我們真心想做,怎麼可能會敗露?”
好吧,她說得很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我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一條一條的分析了起來:“媽,你說得很有道理,但那都過於理想主.義了,現在是法治社會,法律健全,而不是二十多年前那樣捏死人跟捏死螞蟻一樣。你要買通律師,這一點在我看肯定是不可取的,因為律師之所以成為肯定律師,肯定有著自己的原則和能力,他手上肯定也有著證明遺囑真實性的依據,這一點不是我們想造假就能造假的,所以這一點在我來看根本就是行不通的。而另一條,你說要做掉熠熠,事情說得簡單,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了會傷害到夢心嗎?不管怎樣,孩子到底是從夢心肚子裏出來的,她作為女人,是不可能沒有感情的,你要是傷害了這個孩子,你該怎麼跟她交代?”
我不知道賈香蘭懂不懂我話語裏影射的意思,但我最後將話語權交給了她,她一臉的憤怒與惆悵,急吼吼的問:“那怎麼辦啊?就這樣拱手讓人嗎?你要知道,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熠熠十八歲之前都是在那個女人手裏,十八歲啊,熠熠現在才三歲不到,還得十五年呢?”
賈香蘭仍然是那樣的急不可耐,我微微露出了一點笑容來,自嘲而又諷刺的說:“難道媽你真的斷定了,養恩不如生恩親?一年的時間,還不如夢心這個母親和你這個正經的外婆挽回熠熠的心?”
我也不知道是我的語氣太過嚴厲,還是賈香蘭的良心還剩一點點沒有完全被吃完,總之,她最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