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暫時還不想賣身給她,不想做她的小狼狗,我才二十歲,我還是奢望自己的愛情。
可是,我要去求她,我唯一能求的人就是她,她對我也是有感情的,一定不會看著我被打死都不管的吧,我想。
我隻求她能幫我度過眼前的難關,借我點錢,別的我真的都不想了。
找到有信號的地方之後我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而是癱坐在地上,靠著身後的樹杆。
阮錦心的電話打通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仿佛斷定了我會對她妥協的那種激動,雀躍的說:“子懿,你想清楚了啊。”
我沉思了片刻,抱著即使她拒絕我也要試圖說服她的心理,簡單的將我如今的情況描述了一下。
到了這個時候,我避無可避,隻說了我家裏五個孩子的事實,我父親摔傷癱瘓了,失去了勞動力,可能還需要一大筆醫藥費,我弟弟妹妹還小,尤其是我妹妹,大的才十四歲,小的才十二歲,卻被村子裏的惡霸想強行帶走做老婆。
我隱瞞了是我媽做主要賣掉孩子的事實,也做主我為了與我媽作鬥爭,為了保住我妹妹,打了一架打得半死不活的事實。
我還要臉,我怕難堪,真的。
阮錦心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問我:“我的想法你是知道的,如果你願意,一兩個月你就能改變你家如今的困境。”
我搖了搖頭,但想到她現在肯定看不到我的表情,我沉重的長歎了一口氣,說:“錦心姐,你能不能借點錢我,你放心我,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我話音剛落,她像是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一樣嗤的一聲笑了:“你說什麼?你找我借錢?你還得起嗎?”
我還不起,可是那又能怎樣?我沒有吭聲,隻無力的長歎了一口氣:“錦心姐,求你,幫我一次。”
阮錦心先是不理我,那頭長長的沉默了一下,最後忽然出聲又問道:“你是確定你不喜歡我,也不可能接受我的追求,是嗎?”
我感覺自己的喉嚨口就跟梗了一團東西一樣難受,追求,這算是追求嗎?比我大九歲那就算了,保養得宜的話表麵也看不出來差距太大,但是,她已婚啊!
我自己都排斥我妹妹早婚早嫁,難道,我真的要為了我的妹妹們貢獻出我自己,淪為一個有錢貴婦的禁.臠嗎?
我沒說話,我握著手機的手在發燙,而她那邊在一片沉默之後,也直接的掛掉了電話。
我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無情,往日的情分在她眼裏竟然什麼都不是,我拖著這樣的腿趕到鎮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取款機,我將自己身上所有的卡都拿出來,無論是暑假家教賺的錢,還是兼職翻譯的錢,還是獎學金,還是後來上學時候做兼職的錢,隻要能拿出來,我全都拿出來了。
這所有的加在一起,零零散散的還剩三萬多,如果我離開這個家庭,這麼多錢足夠我大學接下來的兩年多過上很好的日子了。
如果我將這些錢全都拿去醫院,那麼很抱歉,不說修房子了,可能連我爸的醫藥費都不夠。
但我能不管我爸嗎?不,即使他對我媽不好還頻繁的生孩子,即使他很愛錢,他對我這個上了大學的長子還是不錯的,要不然,他大可以把你趕去打工養家,他是我們老林家的主心骨,要是沒有他,我的媽媽,四個年幼的弟弟妹妹,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一分錢都沒留的將自己所有的錢都取了出來,取出來塞到背包裏之後我就想打電話借錢。
然而,翻遍了通訊錄,我卻沒想到誰可以借錢給我,中學同學可能熟稔一點,但在我們這個普遍都不怎麼讀書的地方,中學同學出去打工賺的都是辛苦錢,誰又能借錢給我?
至於大學同學,我唯一能想到的,有可能借給我的是慕遙,可是,我愛慕的是她,在她的眼裏我才剛剛擺脫之前的形象好了起來,我跟她又怎麼開得了這個口?
最後,我幾乎打遍了通訊錄裏的電話,卻隻有一個高中好哥們讚助了我三千,還有我高中的老師借了我五千。
這所有的加在一起四萬多點,離手術費的十萬還差一大半,而且不包括術後的營養,醫藥費,以及我爸失去勞動力之後我弟弟妹妹的生活和讀書問題。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醫院根本就不會同意先賒賬做手術。我爸摔下去的時候嚴重傷到了骨頭,等找到的時候由於拖延時間太長骨頭壞死了,不得不截肢,截肢手術可是很大的一筆。
我爸的腦袋也撞到了,腦子有淤血,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如果好不起來,估計也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
總之,最壞的結果都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籌錢,可是,我籌不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