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汐忙將她扶到房間,一把脈發現胎氣竄得厲害,忙讓福媽去熬一份穩胎的湯藥,又給她服了一顆安神丸,北千尋才逐漸緩過來。
她靠著床頭,悵茫地望著虛空,“段大哥,我們離開這兒吧。”
“是因為這個麼?”段長汐拿起請柬,神色有些複雜,“他還是找上你了。”
他探出來她情緒鬱積,氣脈不順,可是卻斷斷續續地衝撞著,顯然是動了武,幸虧沒有大礙。
“人來人去,最後不過祭了大業,無論是北千尋,還是後來的人,都無法在他心上留下半分影子。”
北千尋歎了一聲,將請柬投到了爐火裏,手撫上肚皮,如今的她,尋求的無非一份平靜。
他們原本是兩條不相交的星軌,一開始就不應該相遇,他也是她的劫,生生死死,度過了,就沒有必要再重蹈覆轍。
三天後,顏錦容沒有等來人,隻是收到了一名小童送來的信,上麵寫著,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愣了一下,榮華富貴就在眼前,有哪個女子不會心動?
無意間就想到那個拋棄萬兩黃金,隻為了向他索要一分情意的女子,心頭不由得一揪,一口將手中斟滿的酒飲下,喉嚨辣得生疼,苦澀一笑,“小二,再上一壺。”
“公子,這可是烈酒啊,飲多了傷身。”小二忍不住勸,見這位錦衣公子擺了擺手,隻好搖頭再上一壺。
顏錦容對著夕陽,淺斟慢酌,餘暉在他的衣袂上鍍下一層迷離的光影,仿佛那些久遠的時光又回來了。
她走了以後,他都在通過這樣的方式祭奠她,隻是那一條路上,再也不會有她的身影。
等他再一次來到那戶人家門前,才發現大門緊鎖,他掠身進入院子,氣氛冷冷清清,不見人影,而主要的東西空了,看來段長汐和那一名叫月影殤的女子已經搬走。
顏錦容麵上浮起一絲可惜。
不過既然她不願意,他也不便繼續打擾,殺手重新招募便是,除了那一個人無可替代,其他的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隻是想到那一天攜手對敵時說不出的熟悉感,他的心中掀起絲絲微妙,眉頭不由得擰起。
……
夜幕籠罩京城,一個戴著鬥笠的女子從一個巷陌的拐角出來,等行到熱鬧的街道,她才將鬥笠摘下,臉上陰雲密布,哼了一聲,“庸醫!”
“是啊,竟然說夫人宮寒無法生育,夫人怎麼可能……”
被沈紫芊瞪了一眼,芸巧立刻噤言。
夫人本來就因聯姻一事鬱鬱不樂,再加上帶下醫做出這樣的診斷,不把她剝一層皮都是好的了。
“我一定要生下孩子,這樣才能保住我在鎮南王府的地位。”沈紫芊眼中閃爍著冷光,手指緊緊地扣著掌心。
芸巧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奴婢聽說,京城來了一個神秘的聖手,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治療這方麵大概也不在話下。”
“現在就去。”沈紫芊目光一亮,登上馬車。
城西,一家新立醫館設在橋頭附近,看到進來的女子,北千尋眯起了眸子,泛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