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真的能鑒別?”不敢相信地拿起瓷瓶,剛才顏穆決向她使眼色,她才要證明,現在看來很不可思議。
“假的,這東西倒在任何物體上都是同樣的顏色。”
段長汐挑眉,“我說過會保護你,又怎麼會讓沈紫芊把你帶走?”
他有這個實力,隻不過他從來沒有從她的眼裏看到哪怕對他一絲的愛慕。
他可以等,可是顏錦容,他斷斷不會讓他留在這兒。
“有勞二位。”
房間裏傳來一陣咳嗽聲,北千尋走進去,顏錦容已經從地下井窖出來,正虛弱地靠著床頭。
“三天後,世子大概就可以走了,到時就離開這兒吧,這兒不留閑人。”段長汐不客氣地說。
“段大哥……”北千尋下意識地想要求情,可最終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她有什麼理由讓顏錦容在心裏養傷?雖然鎮南王府,他也回不去了。
人各有命,各安天命吧,他們之間,早就沒有關係。
“如果可以,我希望現在就可以離開,不給你們添麻煩。”顏錦容微歎了一聲。
……
北千尋坐在堤岸上,抿著唇,望著虛空,眸子一派蒼茫。
腹中的孩子已經三個月,隻是她身形纖瘦,並不顯出來。
河中照影,隻見一臉落寞,原來現在的她,並不快樂,撕了那一封紅色的信柬,可這半個月來她心中一直在矛盾糾結。
臉上浮起一絲堅決,她起身走向醫館,顏錦容經過數日的休養,傷情好了一些,也到了辭別的時候,拖著身軀緩緩往外走去。
或許下一刻就是死亡,可這是他的路,沒有轉寰的餘地。
看到對麵走來的人,眉眼清冷,氣質利落殺伐,像極了那個人,顏錦容一時失神,隻想多看她一眼,就算是向千尋告別吧。
兩目相對,幾乎在一瞬間,被對方眸底的神色吸引,說不出的感覺。
“月姑娘,謝謝你與段公子的照拂,我好了,告辭。”
他淡淡一笑,想到這可能是永別,心中難免惆悵。
北千尋微點頭,擦肩而過,心不由得一揪。
她何嚐看不出來,他隻是能夠走動而已,一個普通的護衛,就可以輕鬆地殺了他。
手指收攏,她忽然轉身,看著他的背影,艱澀地,從喉嚨擠出三個字,“我願意。”
願意再一次攜手並進,保護他的周全,哪怕再一次死亡,她也無憾無悔。
願意用生命的光和熱,為他奪回大業。
昨日鎮南王府的馬車過,顏穆決乘上了他象征世子身份的馬車,王府,封地,都被顏穆決收入囊中,他失去了一切。
隻要被人發現他的任何蹤跡,他隻有死路一條,她恨他無情,可也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他慘死。
她輸了,輸得徹底。
顏錦容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月影殤改變了主意,從未錦上添花,卻來雪中送炭。
他感動滿懷,再一次燃起信心,“等奪回所有,我必不會虧待你。”
北千尋心一刺,這樣的話,她曾聽他說了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