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邪修身受重傷, 一身血跡,氣息淩亂,手上力道控製不住, 手還有些顫抖。
他掐著孩子的脖子不斷後退。
“尹敏昭, 你怎麼跑這麼快!”門外傳來崔蘿清脆的聲音, 還有幾個人的腳步聲。
尹敏昭聽到聲音愣了一下, 那個邪修就將孩子朝他扔過去, 跳窗逃了。
他來不及說話, 放下孩子就追了過去, 現在沒有人質,獨眼邪修又是重傷, 再也沒有比這個機會更好的了。
窗外是一條小巷子, 狹窄陰暗,獨眼邪修強掙著一口氣往外跑, 一路留下很多淩亂的痕跡。
他傷得太重了, 逃跑速度不夠快,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慘笑一聲,他實在沒想到他會被一個金丹小子逼迫至此。
“小子, 你想不想飛升, 我有最好的功法。”他停住腳步,捂著胸前的大洞靠在牆上,看著劍尖離自己的咽喉不到一絲的距離。
氣息淩亂,幾乎站不穩。
“不需要你的功法!”尹敏昭直接一劍刺入,幹脆利落。
獨眼邪修元神猛地離體,眼看就要讓他逃了,前麵巷子出現了一張閃著微弱白光的捕魂網, 元神一頭撞進網中。
“怎麼樣,還是我想得周到吧?”沈子車洋洋得意的聲音傳來。
捕魂網漸漸收緊,化成一張手帕大小的薄網,被沈子車拎在手上。
“沈師兄好棒!”崔蘿驚喜地跑到他身邊。
“那是,這可是我爹給我的寶貝!”
尹敏昭收了劍,朝他們走去,“你們怎麼來了?”
巷子外擠著好幾個人,個個看熱鬧似的往裏探頭。
“你這麼慌張跑過來,我們不跟來豈不是很不夠朋友嗎?”沈子車將手上的薄帕子遞給他,“你仇人在這裏麵,不過估計離魂飛魄散不遠了。”
“多謝。”尹敏昭鄭重地朝他躬身行禮,之後才接過薄網。
沈子車受了禮,轉頭走出巷子,尹敏昭跟在他身後,手中攥著那方薄帕子,百感交集。
“爹,娘,弟弟,我為你們報仇了。”他伸出左手摸了摸心口處,隔著布料,內衣袋子裏是他娘親手給他封的香包,裏麵是他弟弟親手曬的香草。
這個生辰禮,即便他拜入仙門,也不曾取下來。
藍垣之直到跑進寧陵城中的客棧,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逃出生天,喘著粗氣抖著手連灌三杯冷茶,才將狂跳的心壓回去。
這一次當真是命大!
“大師兄怎麼了?”白桑有些納悶地和其他師弟師妹對視了一眼。
“我還從來沒見過大師兄這麼慌張過。”
“不會是浮光鼎出事了吧?”
“不可能吧?”
幾人竊竊私語,藍垣之聽到了也沒管,平複心情後,整了整衣包,大步出門找崔雲彥去了。
赫連澄還在城外呢,萬一胥吉和玄習聯手,他必死無疑,到時候怎麼跟星羅劍宗解釋這事。
此時的赫連澄處境艱難,原本他想暗中下手,坐收漁翁之利,結果玄魔一個黑暗吞噬,直接把他給吞了。
黑暗中一片寂靜,甚至連靈氣都沒有,元神被撕扯著,痛苦不堪,還有魂飛魄散的危險,百般無奈之下,他用了一件保命法寶,燃燒金丹驅動密法脫困,連命劍都丟了。
逃出生天時,神魂受了重傷,修為一個勁往下掉。
玄習好奇,趕緊和胥吉停戰,一群魔族圍著奄奄一息的赫連澄指指點點。
“這人類不錯啊,連玄習殿下的黑暗吞噬都能掙脫。”
“是應該帶回去當個奴隸。”
“殿下那幾個人類小奴隸如今根本受不住魔息。”
“對啊,這個肯定沒有問題的!”
“殿下,帶回去吧?”
玄習伸手拎起赫連澄的衣領,像打量貨物一樣打量赫連澄。
赫連澄強忍不適,倔強地盯著他。
“有點意思,帶回去解解悶也好。”玄習拎著說不出話來的赫連澄,轉頭朝一邊笑得放肆,“胥吉,咱們先不打了,你也帶個人族回去,我們比一比奴隸,看誰教得好。”
“無聊!誰要和你比,”胥吉靠在一叢紫竹上,氣息微亂,剛才被群毆出來的火氣還沒散,“有本事單打獨鬥啊,六打一算什麼本事!”
他吐出一口紫色的血,凶狠地瞪視他們。
“我們就是要一起上,你也可以叫同族啊。”一個玄魔叫囂著。
“你不服氣啊?”玄習將赫連澄丟在一邊,立刻有個同伴架住他。
“不服,你們以多欺少,我可看不上。”
胥吉不怕死的挑釁,“別以為溫漠上了天界,你就是魔都最強者了。”
“天界算什麼,遲早會被捅破了!”玄習不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