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寧瑧正在煉化至寶。
戰魔策的煞氣絞著他的神魂, 幾乎讓他魂飛魄散,道心紫光卻縛在他神魂上連逃離都不能。
冷汗從他蒼白的臉上流下來,滴落到地上, 瞬間又被滾燙的砂土燙起一陣水汽。
他所在的地方連七玄和骨那都不能靠近。骨魔王搓了搓手, 神情緊張, “還好小主人不在, 要不然這個苦就是她吃了, 她這麼怕疼。”
七玄皺了皺眉, 看了一眼縛住寧瑧的道心紫光, 心裏迷惑不解,魔祖想出來的這個法子當真可行麼?
離得更遠一些的是玄習, 他身邊站著赫連澄。他看了一會都覺得那神魂絞碎之苦幸虧不用他來承受。
單單戰魔策的話, 或許魔界還有可能找出幾個高手收服,但是凡人之軀就有點為難人了。
玄習看了一眼寧瑧, 又看了看赫連澄, 笑了起來,“你看看,你的同門如今的機緣,若讓給你, 你可能接下?”
赫連澄怔怔地看著那邊, 沒聽到他說話,沒有什麼反應。
“哼!嚇傻了嗎?”玄習狠戾脾氣一上來,伸腳將他往前踢。
赫連澄慘叫一聲,摔落在骨那腳邊,巨大的骨魔骨頭發燙,把他的臉撞出一道紅痕。
骨那滿臉問號地回頭看了一眼。
“抱歉啊,骨王, 把他踢回來吧,我還不想讓他死。”玄習吊兒郎當地揮了揮手。
“胡鬧!”七玄彎腰拎起赫連澄看了一眼,“有點意思。”
赫連澄雖然受了重傷,但是以他的身體條件和修為,本應該直接灰飛煙滅才是,此時卻能惡狠狠瞪著寧瑧,那眼神讓七玄都有些心悸。
“舅舅?”玄習戰在遠處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什麼有點意思?”
“連靠近戰魔策都做不到的廢物還有臉問?混回魔都去!”七玄心情突然變差,甩手就將赫連澄甩到他身邊。
離他們不遠的魔淵之外,天帝和風魔正在鬥法,狂風大作,黑暗漫延,天帝身邊卻平靜無波,連他的衣袍都未動分毫。
他的車輦本來還在上下巔動,龍行虎還在狂笑找不到平衡點,然而此時已經穩了下來,停在天帝身後,車輦上飄逸的明黃輕紗垂下,閃著瑩光,在黑暗裏像盞指路明燈。
黑暗深處,狂風中心,有一個黑色的身影盤腿而坐,掐著手訣,幾縷微風拂向龍行虎,又被一陣細雨擋住,風化在雨中。
風魔曾是天庭上神,但在實力上稍遜一籌。他一邊施法,麵上不顯,心下卻是駭然,百年不見,天帝居然又悟通了四條法則,大道三千,他隻缺一點就可圓滿,難怪魔祖即便沒有徹底蘇醒也要解決他。
不知道戰魔策和道心紫光融合成什麼樣了,他最多能爭取到兩天時間,萬一讓天帝越過魔淵,魔祖就有危險了,到時還會有誰能阻止天帝滅世?
天帝為了道心圓滿,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溫漪在地下殿裏等了兩天,越來越沒耐心,本來她就是個急性子的人,現在憂心寧瑧還不能出去,早就坐不住了。
她朝尹敏昭招了招手。
“什麼事?”尹敏昭手中握著劍柄,心中警剔,但是想到以前和溫漪雖然不熟,但是也說過幾次話,猶豫了一下將命劍收了回去走到她麵前。
“你不擔心你大師兄嗎?”溫漪坐在窗台上,背靠著雕花木窗。
她每次醒來都會看到尹敏昭抱著劍守在樓梯就知道肯定是寧瑧讓他守著她。
“你想做什麼?”尹敏昭不相信她不想出去,一天兩天或許不想,現在過了好幾天,就連他也有點坐不住了。
“寧瑧一定是跟你說不讓我到處亂跑是不是?”溫漪笑盈盈地看他,“是不是還說了如果我出去,他就不要你了?”
“你怎麼知道?”尹敏昭問完才知道自己被她套路了,有些惱火地轉頭。
“現在外麵確實不安全,不過,修道就是要勇往直前的,退縮可修不好,你晉階之後有沒有覺得再怎麼修煉都沒有寸進了?”
尹敏昭動作一僵,溫漪知道自己猜對了,現在很多人即便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與散亂的道意,修為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你知道?”尹敏昭皺了皺眉頭,他隱約覺得她一定知道原因。
雖然兩件至寶都不在了,溫漪對修煉卻更加有心得,她對尹敏昭點了點頭,“需要出去確認一下。”
她現在的修為和尹敏昭是一樣的,每次見他閉眼修煉,都能看到他周圍的靈氣,但是那些靈氣並沒有被他吸收。
尹敏昭沉著臉想了半晌,搖了搖頭。
“我答應過大師兄,不讓你出去,我不能言而無信。即便修煉沒有用,我也不出去,也不會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