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駐步回頭。
蘇南指了指樓上：“我去書房看書，吃飯的時候，你來叫我。”
這個學期開學以來，蘇南每天學習都很拚，常常看書看到深夜。
傅司衍調笑：“傅太太你這麼努力，我壓力很大啊。”
“我想在這個學期內把學分都修完……”蘇南臉紅了紅，聲音放輕了些，“很可能…很可能會有……，所以我早點畢業，也可以安心一些。”
她話說的支支吾吾，還沒講清楚，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捂著臉就往三樓書房跑。
但她清楚，傅司衍一定能懂她的意思。
她想以後很可能懷孕，提前畢業，也好安心一些……生下小寶寶之後，她可以繼續準備學習或者工作。
她對未來的全部期許，也不過是有一份自己喜歡的事業，更重要有家，有他，有孩子，就很足夠了。
那樣的未來，以前覺得遙不可及，現在，幾乎就在掌心。
所以，她滿心的歡喜，每一步仿佛都向著幸福，於是，也就在看不見身後人，在她轉身瞬間，深眸裏的沉鬱。
蘇南在書房裏看了會兒書，在國際商法上碰到點問題，她想起傅司衍書架上也有相關的專業書，起身去找，卻在經過窗口的時候，意外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緩緩停下來，走到床邊，看清對麵街上站著的女人。
……是宋純。
她怎麼會來這裏？
蘇南不解，卻有人敲了敲門，她回頭，傅司衍推門進來。
他換了件銀色襯衣，袖口挽上，墨黑的發垂下來，整個人收斂了在外麵的冷冽氣息，看著她，仍然沒什麼表情的臉，卻已經少了疏離。
“吃飯了。”他說。
“嗯…”她張了張口，搖搖欲墜。
傅司衍的視線從她臉上滑到窗外，頓了一秒，轉身。
“下來吧。”
蘇南在瞬間明白過來，他知道宋純就在外麵……但他並不想搭理。
蘇南看一眼街對麵的女人，邁步，離開窗口，跟在傅司衍身後下樓。
飯菜已經擺上桌。
張姨準備的，都是傅司衍喜歡的菜。
蘇南咬著筷子，沉默了許久，遲疑出聲：“司衍……”
“沒什麼事，不用管她。”
傅司衍淡淡道，將剔好刺的魚肉放進她碗裏。
公司的很多事，他不想她擔心。
蘇南不說話了，吃完飯，她走到窗口，外麵天色暗下來，宋純穿著一身高定職業裝，站在對麵街上，身姿挺拔，哪怕如此，也依舊高傲地抬起頭，這般不得意，也是個不得意的公主。
身後，傅司衍緩緩圈她入懷，握著她的手，輕輕凝眉。
“怎麼這麼冷？”他說，“我去給你拿件衣服。”
“不用了，我不冷。”
蘇南反拉住他的手，靠在他懷裏，任由他的體溫將她完全包裹。
街對麵的人，大概也從窗口窺見了這一幕，倔強地偏了偏頭。
蘇南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有透明的雨絲被風掛到窗戶上，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宋大小姐等了你很久了。”
“……”
身後人沒說話。
蘇南輕聲說：“馬上就要下雨了，看樣子她也不打算走，你們認識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