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運河波瀾壯闊,幾十艘大船成長蛇陣滑行在這大運河之上。清水茫茫,候鳥和鳴,好一副百舸爭流的景象。
許多人都很納悶,這徐家到底是在做什麼生意呢,居然一次出動了這麼多的船隻,恐怕差不多是徐家所有的貨船家當了吧。
“少爺,李穆要見你!”房遺愛正看著手中的卷宗,秦虎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李穆?不是讓他好好養傷的麼,怎麼又跑過來了?”房遺愛放下卷宗,便示意秦虎將李穆領進來。李穆拄著拐杖,晃晃蕩蕩的進了屋,“少將軍,忙呢?”
“李穆,你不好好養傷,又跑過來幹嘛,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房遺愛扶著李穆坐在椅子上,頗有意味的笑道。
“少將軍,這個,末將真的呆不住啊,你就給末將安排點事情做吧!”李穆說到這,就可憐巴巴的看起了房遺愛。這在暮春樓呆著,確實是挺自在的,可是李穆一向習慣軍中生活了,哪享受得了啊,李穆真怕自己再過上兩個月,就要變成一頭豬了。
“你這家夥,你現在這身子能做事,難道你打算瘸著一條腿去打架不成?聽我的,先把傷養好!”房遺愛當然不會同意李穆了,李穆的傷可不輕,要是不好好將養一番還真可能變成殘廢。看李穆神色暗淡,房遺愛不得不另外想了個招,他拍了拍李穆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李穆聽令!”
“末將在!”李穆想都沒想,習慣姓的大聲應道。
“著你領三十名兄弟,坐鎮惠新坊,以防有意外之事發生!”
“啊?少將軍,這?”李穆有點傻了,他也不傻,去惠新坊坐鎮,說白了就是件美的不能再美的差事了,如今徐家的情況,李穆還是了解一些的,這到了惠新坊那豈不是跟在暮春樓沒啥差別嗎?
“怎麼,李穆,你想抗命不成?”房遺愛貼到李穆臉前,嘿嘿笑道。
“末將不敢,末將領命便是!”李穆很無奈的應了下來,看來又得換個地方養傷了。
“李穆,你可別不當回事,徐惠可不是讓人省心的女人!”
“額,末將明白了!”李穆拱手說了句,可是心裏卻很是不岔,這徐大小姐就是再如何,他李穆也不敢多管啊,再怎麼說,她也是未來的將軍夫人啊。
“好了,李穆,你先去惠新坊吧,我也得出去一趟!”
“嗯?少將軍,你這是?”李穆一腦門的問號,最近揚州的那些縣令們一個勁的往府裏鑽,這少將軍還有功夫出門?
“嘿嘿,李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沒聽說過,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嗎?”房遺愛嘿嘿笑了笑,便背著手朝院子裏走去,李穆被弄得有點迷糊了,這少將軍又在玩什麼花招?
“海棠,你家二公子呢?”海棠正研究著聞琦說的那道醬肉呢,卻被程靈兒打斷了。
“嗯?二公子啊,他領著莫校尉出去了!”海棠將程靈兒讓在座位上,還給她倒了杯涼茶。
程靈兒摸了摸手上的珠鏈,撅著嘴很不滿的說道,“這個房俊,又在搞什麼鬼,出門連秦虎和鐵靺都不帶!”
“嗬嗬,婢子也不是太清楚,二公子隻說是要去下邊縣裏微服私訪!”
“就他,還微服私訪?”程靈兒一聽便忍俊不禁的笑了,這家夥估計又在耍人了,隻是可惜了那些那可憐的縣令們了,他們絞盡腦汁的想要見房遺愛,卻不知道房遺愛已經悄悄的殺到他們老巢去了。
此時天色已近傍晚,官道上有幾匹馬噠噠的走著,馬上十幾名衣著普通的漢子。
“阿華,還有多遠?”
“少將軍,再有五裏地就到山陽縣了!”一身老土的莫新華,摸了摸自己那縷假胡子笑眯眯地說道,“少將軍,你這一手玩的漂亮啊,恐怕那群狗官打死都想不到你已經來了山陽縣。”
“嗬嗬,阿華,千萬不要大意了,我們還是盡快把事情辦完為妙,不然等他們反應過來,可就麻煩了!”房遺愛此時穿著一副灰色的袍子,膀子上還打著一塊補丁,臉上也不知道抹了什麼東西,顯得特別黝黑壯實,就跟個綠林好漢似得。
“那倒也是,少將軍,我們今晚進城嗎?”
“不,阿華,咱們先找個鎮子住下來,明曰再進城!”
“好嘞!”莫新華招呼一聲,便派人前去安排了。
餘台鎮算是山陽縣最大的一個鎮子了,這裏不光人多,商鋪也多。房遺愛一行人住進了一家老來客棧,要說這老來客棧,還真是個好地方,守著餘台鎮的十字路口,想不發財都難。
莫新華不敢張揚,隻是點了幾個普普通通的菜,幾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慢悠悠的喝著酒。
“客官,你要的西湖醋魚來了!”小二叫嚷的聲音很大,可是房遺愛卻很不以為然,就這地方還能有西湖醋魚?
“夥計,不忙走,向你打聽個事!”莫新華拉住那要走的夥計,很隱蔽的將十幾枚銅錢塞進他手裏。夥計也是個識趣的,他左右看了看打了個哈哈笑道,“客官,看你說的,你問便是,小的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