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婉柔臉上那麵白紗,房遺愛就覺得不爽,也不曉得這大唐的男人是怎麼搞的,這女人連張臉都不露,怎麼還如此受歡迎呢。進了屋,婉柔便已經調整好了心態,看了看房遺愛和聞珞,婉柔的眉頭輕輕地蹙了蹙。
微微福了一禮後,葉楓就趕緊親熱的讓婉柔坐在了靠窗的位子上,那裏有一張古琴,這是花姐提前預備好的,一般像這種高等雅間,一直都有些樂器備著的。
“神仙姐姐,這半月不見,你這氣質更勝往曰啊,看來你還真得去北邊多熏陶下才行啊,俗話說,玩藝術的,就得走遍萬裏江山才行嘛!”房遺愛張口一句神仙姐姐,就讓婉柔緊張了起來,再聽他說的那些話,婉柔恨不能把琴拍他臉上,什麼都不懂,就知道胡扯。
婉柔識趣的沒有接房遺愛的話,而是眼波流轉的望了望最為俊俏的聞珞,“不知幾位想聽什麼曲子?婉柔也好調試一下!”
聞珞哪知道什麼曲啊,她平生聽得最多的就是《廣陵散》和《鐵血丹心》了,尤其是那首《鐵血丹心》,差不多每五天聞琦和海棠就會合奏一回。
“嗯,那就來曲《廣陵散》吧!”聞珞此話一出,房遺愛便低下了頭,這丫頭多什麼嘴啊,來青樓裏不聽點情情愛愛的曲子,豈不是白來了?聞珞話都說出來了,葉楓和劉有則也不好意思再說別的,《廣陵散》就《廣陵散》吧,也顯得有品位些。葉楓心裏安慰著自己,可事實上呢,他聽得最多的就是寫豔曲了,想廣陵散這麼有深意的曲子,他還真聽不來。
婉柔纖長的玉指放在琴弦上,那靈動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良久之後,婉柔才歎了口氣,“對不起,這《廣陵散》,奴家彈不了!”
“彈不了!”葉楓倆眼一翻,“婉柔姑娘,你不會在開玩笑吧,還有你彈不了的曲子?”
“嗯,本公子也覺得神仙姐姐太過謙虛了!”房遺愛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還光明正大的朝婉柔眨了眨眼,婉柔心裏很窩火,就知道這家夥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婉柔眼裏有些冷色,但那也是刹那間的事情而已,《廣陵散》也許她可以彈,但是她卻不敢彈,因為她怕房遺愛聽出什麼來。做為當朝駙馬,整曰出入太極宮,誰又敢保證他沒有聽過最動聽的《廣陵散》呢?
“葉公子,奴家卻是彈不來這個曲子,若真說《廣陵散》,這天下唯有一人可以彈之!”
劉有則本來對樂理沒啥興趣的,但聽了婉柔的話,卻也忍不住笑問道,“哦,婉柔姑娘,不知你所說的是何人?”
婉柔輕輕的笑了,雖然看不到那麵紗下那翹起的粉唇,但房遺愛可以確定,她一定笑了,而且笑得還是那麼的有深意。
“那人啊,便是齊王妃楊宛之!”
齊王妃楊宛之是何人,房十五年前,又有幾個不知道呢,可現在卻沒有人敢提她了,就是提起,那也是稱呼一聲小楊妃,想婉柔這樣稱呼齊王妃的,那是少之又少了。劉有則皺了皺眉頭,本能的,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得了,看來這《廣陵散》是聽不得了,既然如此,那便來首《孔雀飛》吧!”
《孔雀飛》,樂府詩詞,源於漢末吳越地,流傳於盛唐貞觀年。
吳越流水天,孔雀飛東南。生花梧桐裏,鳳凰落人間。阿郎摘清羽,阿妹漁船前。晨露荷葉風,郎兒玉璞麵。趕得白發生,相約幾十年。但恨無人知,誰與共纏綿。
清脆的嗓音,加上那動聽的琴聲,三個大男人全都有點入神了,就連聞珞也有點嫉妒婉柔的技藝了。葉楓鼓著掌大叫一個好,問他哪裏好,他也說不上來,就知道婉柔唱的比別人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