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殊榮,更像是一個聆聽她所有心事的傾聽者。
隻是他卻沒有共情能力,沉默,代表著他還沒有真正的打開心扉。
溫透能理解,畢竟她也沒有徹底的將自己坦露在他麵前。
成年人之間的芥蒂,從來不是一兩天,二三個故事,便可以消除的。
在南州待了兩天,雖然舅舅知道了她和殊榮的事情,可是他的態度也可以看得出來十分抵抗,尤其是這期間,溫透聽到他不停的在跟時家溝通著些什麼。
彼時溫透才知道舅舅和時家牽連的有多深。
舅媽就更不用說了,完全就是不給麵子的甩臉色了。
顏色之難看,連女兒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多嘴問了一句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什麼的?
結果讓舅媽一頓臭罵,孩子後來索性不說話了。
小孩子的心才是最敏感的,能很輕易的捕捉到空氣裏的異動。
更何況是溫透呢?
所以待了兩天之後,她便匆匆走掉了,實在是何必看人的臉色?
韓明路喊住了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笑了笑,“你記得我說過什麼的,做你自己就好。”
溫透也對他笑,“我知道,謝謝你,小舅舅。”
祭奠完亡者,活著的人還是要有活著的樣子的。
回去是和殊榮一起回去的,她在飛機上睡著了,靠著殊榮睡的很深沉。
真的就像是個孩子一樣。
殊榮要來了毛毯給她蓋上,忽然覺得他也算是見過溫透的家人了。那些調查過的資料上顯示,她是有一個母親的,但是一直沒有見到這個母親,現在才知道原來那個是繼母,真正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久到已經忘記了她長什麼樣子了。
溫透有小舅舅,而他,也有哥哥,各自安好。
“下一回,我和你說說我的姐姐。”他輕聲的呢喃,似乎是說給睡夢中的溫透在聽,又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紅顏多薄命的姐姐。
總要有個人來給她償命才是。
愛意在這一刻似乎沒有這樣子的濃重了,在有些方麵,溫透很像他的姐姐,尤其是這樣子軟弱的反抗著自己的命運,明明是那麼艱難的一件事情,為什麼溫透會選擇去做呢?
若是沒有人保護著,大概也會和姐姐一樣,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那樣子……該怎麼辦?
他低下了頭,吻了吻溫透的發旋,懷裏的人瑟縮了一下,睡的更深了。
就是這樣睡得深沉的人,可是醒來的時候,眼底卻一片清明。
又回到原點了,而溫透總是清醒的很快。
殊榮忽然問道:“當初你想要的,現在會放棄嗎?”
溫透回頭,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微微的曬笑,“早點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她沒有回答,但是殊榮卻聽得見她的回答。
要啊,當然要啊。
有些東西,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