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心臨走前,跟龍乾說了一些私密的話。
“殷珩這個人,擅長心理攻克。”
“有什麼後續記得告訴我。”
沈婉心看他拿出煙,隨手拿過來叼在嘴裏,又把人的火帶來,許久不抽煙,一抽腦子裏就天旋地轉,雙腿發軟。
她靠在牆邊,說道:“我不會放過殷珩的。”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龍乾看她這個樣子,沒有製止,說道:“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這案子裏麵有殷珩的參與。”沈婉心的眸光陰騭:“如果不出我所料,他會找到我的。”
“你要做什麼?”
龍乾大駭。
“等他來找我。”
沈婉心夾著煙,抖了抖煙灰:“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事情還沒結束。我仍舊不能過平凡的生活,讓你們失望了。”
沈婉心轉頭,背對著他招了招手:“我走了。”
龍乾看著她的背影,心底抽痛。
你看,衛霄。你女兒跟你一個德行。
當初的臥底任務本該是龍乾去幹的,衛霄說:“你啊,不行。你已經是個老手了,那群人眼光賊精明,還是我來吧!”
他也像是沈婉心如今一樣,拿走了他手裏的煙,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老龍。”
“我啊,走了!”
龍乾是感激他的,因為當時他剛結婚。而衛霄忘了,當年,他的女兒也才三歲。
沈婉心在門口碾滅了煙蒂,丟進垃圾桶裏,雙手抄在絨毛上衣的口袋裏。
外麵的陽光和煦。
你會以什麼方式再次出現呢?殷珩。
沈婉心唇角彎彎。
他是個優秀的獵手,說不定,此刻正在什麼地方伺機而動。
可惜,這種見不得光的獵手,無異於地溝裏的老鼠。
沈婉心沒有走,專門去了一趟原住址。果然跟柯煜所說,這裏變成了遊樂場,位於市中心,占地卻很大。
她買了一張票,進去順著記憶找到了家裏的位置,讓她意外的是,他們家的樹竟然還在。
這棵梔子花樹下麵擺放了一張長椅,旁邊還沒有賣棉花糖的小店。因著冬天,又不是星期天人格外的少。
沈婉心買了一杯奶茶,坐在樹下麵。
樹是父親移植過來的。因為媽媽喜歡花。
聽說是從一個朋友家挖來的,很多年了。當時媽媽嘴上埋怨說費事兒,可是仍舊每天盼著,看著,精心照顧著。
花樹第一年移回來的時候並沒有開花,媽媽還很失望,念叨著,可能是花不認家。
結果第二年梔子花就開了滿樹。
白嫩的,滿院子飄香。
她也喜歡梔子花,抄著讓爸爸就給她打造了一個秋千架在樹不遠的地方,每當梔子飄香的季節,媽媽就跟她一起坐在秋千裏,爸爸在後麵推。
花瓣簌簌,漂亮的不像話。
好想啊。
沈婉心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期盼能聞到梔子花的味道。
可惜,什麼都沒有。
沈婉心摸了摸那樹幹,眼底氤氳著水汽:“好久不見啊,你這個老家夥。祝你過的快樂,我該離開了。”
時間帶來的多數是,物也不是,人也非人。
沈婉心伸手扯下來頭上的小皮筋,在樹底下用手指攆出來一個小坑,把皮筋埋進去。
“作為前主人,給你留個念想吧。”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