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江聽了這話,心裏一直揪心,他點了頭和躺在病床上的念念問好,而淩瀟月卻對他完全無視。
淩江站在門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他終於鼓起勇氣走到了淩瀟月的身邊,低聲對她說:“月月,咱們能出來說幾句話嗎?”
淩瀟月礙於女兒在,卻也不想讓那些事影響自己,她不做聲沉默很久,開口道:“您去忙吧,念念身邊離不開人。”
淩江碰了個軟釘子,可是卻也不想退縮,那件事確實和他有關,可是他不想失去自己的女兒啊!
“很快,我就和你說兩句就好。”淩江不依不饒,執意要說,淩瀟月有幾分煩厭,她顰起眉毛,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憤怒。
她做不到和自己的殺母仇人握手言和喜笑顏開,即使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媽媽,念念沒關係的。”念念雖然不懂其中的原因,可是看著二人這麼沉重的表情,聰明伶俐的念念也猜到了幾分,淩瀟月看著念念神色極不情願。
“月月,我們就說幾句不會耽誤你照顧念念的。”淩江不斷地懇求,隻希望淩瀟月能夠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淩瀟月沒了辦法,隨口交代了念念兩句,然後和淩江走到了外麵。
淩瀟月沒有坐下,站在茶幾的對麵,好像隻要淩江一說完她隨時就會離開。
女兒這樣冷漠拒絕的表現,淩江並不意外這些都是他自己自作孽,也怨不得女兒狠心。
淩江歎了口氣,再度開口聲音已有幾分顫抖。
“月月,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母親的事,錯在我。”淩江深深的懺悔著,對於亡妻,對於女兒,他都有無盡的悔意。
淩瀟月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裏隱隱抽痛,但是想到枉死的母親,想到多年前被迫離開的自己,想到險些死在美國的念念,心裏的那股火氣就蔓延而生。
“這種懺悔有什麼用?上帝會寬恕罪人,但也不會原諒罪人。你這些話,想要道歉,和我媽說吧!你欠的不是我,是我媽!”淩瀟月聲音近乎低吼,母親是否知道,當初要她性命的人是她深愛的丈夫,如果她知道這是件多麼痛苦寒心的事情!
淩江低著頭沉默了,他悔恨卻已經是徒勞,當他再度抬起頭時,眼淚已經蔓延而出。
“月月,是爸爸的錯,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句話,淩雲是你媽媽和我一起打拚出來的,爸爸,不希望它垮掉,你媽媽也不會希望看著它滅亡,現在淩雲隻能有你這一個繼承人,所以,我求求你,等到念念好起來,回淩雲可以嗎?”
淩瀟月從沒聽過淩江這麼卑微的說過話,他看著父親,他年齡確實大了,眼神都有了幾分模糊,布滿紅血絲的眼球看得出他的疲憊。
淩瀟月這時還不想談這個事,眼下什麼都沒有念念重要。
“您回去吧!”淩瀟月說完,走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