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這是要去哪裏?”深沉的聲音透著冰冷,直穿人心。
丘尚明看著他,低下了頭,拂袖行禮,卻並沒有回答。
“聖上念及右相年老多病,不宜奔波勞累,所以一片苦心讓右相歸故裏靜養。”嶽凍陽的門生解釋道。
“哦?聖上還真是有心了。”
冷邵玉的字字句句聽得聖上渾身毛發直立,還好有殿台前的金屏遮擋,否則他顫抖得雙腿,又要叫人看了笑話。
他臉色緊張到抽搐,哭笑不得,害怕的支支吾吾:“我......朕......”
“晉王爺,老臣鬥膽,這天下是誰的天下,是聖上的,聖上想慰藉一舊臣回歸故裏,區區小事也要征求晉王爺的同意嗎?”嶽凍陽看似忠於君心,實則暗中挑撥意在激起聖上多年的委屈,好即立儲君。
冷邵玉淺笑,如霧的眼睛總是讓人看不穿,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睛閃爍起宛若來自地獄一般的陰驁眼神,看得人全身顫抖。
“皇叔有心了。”他皮笑肉不笑,冰冷的臉陰涼,繼續道:“右相的確該頤養天年,好生休養了。”
男人嘴角揚起一抹詭異寒冷的笑。“自即刻起,禦史中衛升為右相,副史薑桓,陳瑞輔政,韓湯等人一律坐往議政。”
“晉王爺,晉王這是何意?”嶽凍陽臉色刷得一下綠了,冷邵玉不僅提拔了他的重臣,元老地位原封未動不說,又重新啟用了那群年輕的謀士,豈非是要趁此拔除他等參政?
男人眼裏迸發一縷銳利的精光,轉眼抬高眼眸,看向龍椅上的人。“聖上覺得如何?”
聖上嚇得一臉慘白,忙點頭。“是是......晉王所說正合......合朕意。”吞吞吐吐說完,他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聖上?”嶽凍陽咬牙切齒,這個懦夫,完完全全被晉王馴的服服帖帖,事到如今,他算是指不上了。
聖上害怕的不行,就差沒失禁了,他忍著眼淚戰戰兢兢的說:“就依晉王所言,眾卿家若再無他事,就此退......”
“聖上,那立儲之事?”盧修義趁此忙提醒。
冷邵玉的臉瞬間被陰沉所取締,他皺了眉頭。沒想到這群人,竟然這麼快就耐不住,想立儲君了,嗬。
“力儲乃國之根本,聖上一言九鼎,方才已然應允,不如就趁此......宣讀聖旨,也好叫晉王做個見證。”
“這......”聖上又看向男人,問道:“皇弟?”
“立儲?”他怖嚇的聲色帶著久久餘蕩的回音。
“是,臣夜觀天象,天意如此,任憑何人也違背不得,當今聖上乃一代明君,為我大周江山社稷決意解天象之迷,現立儲君。”
男人沒有開口,反而平靜的倒是讓人更加害怕,他一步一步走上高台,站在金屏前,忽然俯身勾起薄涼的唇角帶著一貫的譏諷笑意,看著龍椅上的人。
聖上身體慢慢後退,不敢直對他強大的氣勢,眼眶刷的一下紅了。
“聖上想立儲君了?”他含著笑問。
聖上一聽,心慌了,膽戰心驚,真想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再也不出來,連忙搖頭。“沒...沒有,皇弟誤解了,朕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嗎?可盧大人卻不是這樣說的。”他眼中依舊泛著笑。
“盧大人他,他妖言惑眾,假傳聖意,挑撥......挑撥你我兄弟之情。”
“哦,這樣啊。”冷邵玉笑著起身,轉臉冷了下來,他忽然變化的駭然孤煞的氣場令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雙腿不停打著顫。
“聖上的話,盧大人可聽的清楚?”
盧修義依舊硬著頭皮,不見棺材不落淚,義正言辭的說:“眾位朝臣皆可作證,聖上啊,您是明君,何故如此受人驅使,天象如此,若是不順應天意,必遭天譴。”
他高高舉起持扁,慷慨激昂。“若今不立儲,武周則...亡!”
眾臣一聽,心裏都是咯噔一聲,這盧修義是瘋了不成,他這是拿自己的命在賭啊。與此,眾臣也不由為他歎息,若是換了旁人也就罷了,隻是他對著的這個男人,可是晉王冷邵玉啊。
盡管如此,男人依舊不以為然,雙手背在身後,悠哉的走下殿台。“天象?你口中的天象如何得知?”
“臣的眼睛,臣的心。”盧修義一副不怕死的說。
“好。既然如此,本王就先挖了你的眼睛,再挖你的心。”他冷笑一聲,狠毒的話讓大殿頓時靜的沒有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