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裏酒樓將寧木子推出的兩道菜賣了出去,藥膳漸漸在整座縣城打響了名聲。
寧木子又靜下心來研製出幾道藥膳盡數賣到縣裏,她手裏已攢下了一疊配方,心裏隱隱有了開店的打算。
天漸熱,到了秋收的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忙著收割。
盧延是後來到的盧家村,自然便沒有田地可收,跟那些忙著收獲的村民相比,他們兩人倒是輕鬆。
天一大早,家裏就又迎來了不速之客。
“寧木子,你給我出來!”王春花揚起大嗓門在外麵喊叫,她今早親眼看著盧延去了山上,這才敢如此囂張。
寧木子臉上掛起慵懶的笑,漫不經心道,“二伯母怎麼又來了?”
王春花還沒開口,一旁的盧燕花搶白道,“過兩日要割麥子,我們家忙不過來,來牽你家的牛。”
“我們一大家都在田地裏忙活,沒時間一袋袋把麥子抗走,把你們家的牛借我們用兩天。”
她說的這樣理所當然,儼然是已經不把自己當做外人,寧木子對她的厚顏無恥甘拜下風,借兩天?哼,怕是有借無還哦!
“牛啊,是盧延買的,你們想要牛,等盧延回來再說吧。”寧木子略顯疲憊的打了個嗬欠。
昨晚她辛勤“忙碌”了大半夜,今早起來腰還是酸的,若不是盧家人上門挑事兒,她這會兒本來還在睡著呢。
她這樣隨意打發了,盧家人可不願意。
王春花心裏清楚,若是等盧延回來了,別說牛,連根牛毛恐怕也見不到!
“老三媳婦好好瞧瞧,這就是你養大的好女兒!”王春花斜睨一眼站在一旁不說話的盧母,譏諷道,“自己日子過得好,不肯讓娘家沾一點葷腥也就罷了!娘家來找她借頭牛也扣扣索索的不肯借,心裏哪有半分我們盧家,活脫脫一對吝嗇鬼夫婦!”
又是吝嗇鬼夫婦!
寧木子在心中冷笑,過陣子就讓她好好瞧瞧,她嘴裏的吝嗇鬼夫婦比他們過得都要好!
盧母本來不準備參與這事兒,可今年與以往不同,盧老三整日被沒明目的病拖得下不了床,看病的銀子大把大把的出,地裏的活也不能指望他。
盧母自己年老體衰,盧燕花一個小姑娘使不出二兩勁,盧武還是個孩子,他們家一年的活計不能被這樣拖垮。
盧母悖了自己想讓寧木子和盧延平靜生活的初心,腆著臉來求寧木子,“木子啊,娘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你爹他身體不好幹不了重活,咱們家也沒個頂梁柱,娘隻能來找你們了。”
盧家雖然還沒分家,但一直都是各種各的地。
老二家有王春花當家做主,決計不會來幫她,老大家最愛和稀泥,自己從不肯吃一點兒虧,老三家地裏的活,鐵定了誰也不會插手,盧母就隻能指望寧木子。
“不行,牛的事兒我做不了主,得等盧延回來。”
寧木子不能這樣應下,她若是在眾人麵前開了口,日後盧家來要牛怕是要成家常便飯!
“寧木子,你不要不識好歹!”盧燕花忍不住破口大罵,“我們肯上門就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王春花在一旁也跟著唾罵,“白眼狼,真是不識好歹!”
盧家人的辱罵寧木子權當做是耳旁風,臉上表情一點兒沒變。
王春花隻覺得使出渾身力氣,結果打在了一塊棉花上,寧木子半點反應也沒,她自己倒是氣得夠嗆。
“話我說過很多遍了,想要牛的去找盧延商量,跟我說了沒用。”寧木子拖張小板凳坐在院裏,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們。
“木子,算娘求求你了。”盧母哭哭啼啼的上前,“要是今年的莊稼收不了,來年咱們家都得喝西北風,娘是真的沒辦法……”
外頭盧延扛著獵物回來,一眼就看見院裏的亂象。
“你回來了。”寧木子跳坐起來,上前兩步接過盧延身上的刀和弓箭。
剛殺過獵物的刀還滴著血,王春花她們見到這場景嚇得臉都慘白,一點兒也沒了在寧木子麵前的潑辣樣。
寧木子扭頭衝她們一笑,“善意”道,“這不,盧延回來了,誰想借牛還不快點兒借?”
王春花腳底抹油見狀就溜,“二伯母家的農活還沒忙完,現在得趕緊回去了……”
盧燕花緊隨其後溜了出去。
院內盧母哭哭啼啼,對著盧延求道,“但凡要有一點兒辦法,我也不會上你們家,現在真是走投無路了……”
盧延回頭看著寧木子,將決定權讓給她。
寧木子放下手中東西,半晌重重一歎,“你回去吧。”
“木子……”
“你先回去!”
寧木子這下撂了狠話,盧母見盧延沒有插嘴的打算,隻好抹了把淚默默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