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她來的那位小姐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也不搭話。
剩下寧木子將她的話都當成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張瑩瑩罵了會兒覺得沒趣,終於悻悻閉了嘴。
寧木子等她罵夠了,這才拿著菜譜慢慢過來,“張小姐,這是菜單,請您看看!”
“不用了。”張瑩瑩冷淡別過臉,雙手抱胸輕蔑道,“將你們這兒最貴最好的菜,給我各來一份兒就好。”
寧木子挑眉輕笑道,“張小姐,您確定嗎?有時候最貴的,可不一定最適合你。”
張瑩瑩不耐揮手,“囉嗦什麼,讓你上你就上!”
寧木子不再多言,又轉頭看向另一位小姐,“您要點兒什麼?”
這小姐中規中矩點了幾道菜,寧木子將她們兩人的菜單報給一旁候著的夥計,留在房裏陪兩人一塊兒等。
張瑩瑩點了菜,就開始不斷嫌棄道,“真是慢死了,等了這麼久都不上,你們酒樓是不是窮的都請不起廚師了?”
寧木子一板一眼的解釋說:“酒樓人客太多,況且是張小姐要的,自然得給你準備最好的,需要點兒時間,還請你多擔待!”
張瑩瑩還是不滿,後頭又罵罵咧咧了一會兒,寧木子也不再回她。
好半天,店裏的夥計才終於端上了菜。
寧木子將張瑩瑩的那份,親自擺在她麵前,笑道,“這是小姐您的黨參鹿茸酒、蟲草燉蛇湯,還有紅燜狼肉和整扒熊掌!”
張瑩瑩光是聽名字就嚇出一身冷汗,特別是狼肉和蛇湯,廚師居然還“貼心”的擺出了狼和蛇的形狀!
反正在張瑩瑩過去十幾年下館子的經驗裏,從沒見過這些東西。
“這什麼啊?”張瑩瑩趕緊把自己麵前的那道蛇湯推了推,光想到蟒蛇那又冷又可怖的樣子,就覺得無從下口。
反觀對麵那位小姐點的菜,一道燕窩燉桃膠,一盤幹鍋小銀魚,還有一道中規中矩的麻辣河蝦。
燕窩燉的又白又透,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出有多甜美,河蝦則貼心的擺成花朵的形狀,銀魚周圍擺上鮮豔的配菜,看著也是讓人食指大動。
“你這是故意整我的吧?”
張瑩瑩氣的將麵前的蛇湯往旁邊猛地一推,湯灑了大半出來。
寧木子眨眨眼,無辜道,“這話從哪說起呢?是張小姐你說要店裏最貴的菜,這些最貴的菜都在這兒呢!”
“這道蛇湯,是用兒臂粗的大蟒蛇做的,被它咬上一口,怕是半個小時就要中毒而亡;再看這道熊掌,筋道又有嚼頭!這熊還活著的時候,一掌拍下去,能將野獸的腦袋給拍碎!現在這些畜生們,都是張小姐您的下酒菜!”
存在即合理。
店裏自然有人好這口,但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
像張瑩瑩這種沒見過真正風浪的大家小姐,則更喜歡點一些中規中矩的菜,像是另一位小姐那樣。
張瑩瑩聽寧木子描述的直想吐,一旁的小丫鬟急忙倒水給她緩緩。
寧木子則“貼心”的替張瑩瑩盛上滿滿一碗蛇湯,親自送到張瑩瑩麵前,“張小姐,您真的不嚐嚐嗎?”
張瑩瑩才剛喝完水,一抬頭又見那道蛇湯,氣得朝寧木子手背猛拍一下,將她手中湯碗給打掉。
寧木子手背上立時紅了一片,依稀可見手指印。
她也不管自己的手,而是又端起熊掌,送到張瑩瑩麵前,“張小姐,要不您嚐嚐這個?來試試能將腦袋拍碎的熊掌,夠不夠力道!”
“走開啊!”
張瑩瑩捂住耳朵,逃也似的離開了雅間,帶來的侍女也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寧木子看她那幅落荒而逃的樣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聲,畢竟還有外人在場。
剩下那位小姐先忍不住了,手帕掩住嘴一疊聲的笑起來,順便嘲諷道,“瞧瞧她那幅驚慌失措的樣子!”
等笑夠了,這小姐才抬頭看寧木子,“雖然跟她對上很不值當,不過能看她吃癟真是舒服!”
她也早就看張瑩瑩不爽很久了!
張瑩瑩出了門就奪路而逃,慌得連台階都沒看清,差點一頭栽下去!
盧延到縣上送完貨,好端端的往裏頭走,正被個不長眼的人裝個正著。
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先跳起來,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指著他的鼻子數落道,“有毛病啊,你是不是沒長眼睛?!”
低頭一看,罵他的人正是張瑩瑩。
張瑩瑩顯然也看見他了,一對上他脖頸上的疤,下意識就閉了嘴,憋了一肚子的氣,氣鼓鼓的要往外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