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延還在昏迷,家裏的砍柴劈柴都得寧木子親力親為。
她手勁兒小,一砍刀下去劈歪了,柴沒劈好,手倒是被刀柄震得發麻。
丟了柴刀,寧木子抖著手驅散麻意,等那股刺手的感覺好不容易下去,再一看,掌心都紅了一片。
放在從前,盧延是從來都不讓她做這些的,寧木子想著想著就紅了眼眶,最後也隻能擦擦眼睛,繼續砍柴。
盧延從前待她好,可盧延現在昏迷了,她至少得照顧好盧延。
寧木子認命的劈著柴,劈到最後,手上都起了一層血泡,她隻能強忍著痛,自己一個個的戳破,最後簡單撒上一層藥,用布條纏幾下。
她手受了傷,沒法沾水,正在琢磨著中午做什麼吃的時候,就聽外頭吵吵嚷嚷。
寧木子原以為外頭的人是路過,可沒想越吵越厲害,最後直接停在了她家門口。
“盧娘子,盧娘子在嗎?”村長笑嘻嘻的走進來,見寧木子坐在院裏,客套道,“呦,擇菜呢!”
寧木子放下手裏的那把小青菜,手在圍布上擦了擦,站起身來,茫然道,“村長,您怎麼來了?”
外頭喧鬧吵得不行,兩頂轎子徑直抬進了她家院子裏,轎子後頭跟著丫鬟侍衛若幹,門口還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村長顧不得回答寧木子的問題,立刻笑著回到了轎子旁,恭敬道,“大人,您下來吧!”
張縣令踩著侍衛在轎子旁放好的板凳,扶著馬車下來。
先是打量院子一番,見裏頭破破爛爛,微皺了眉,扭頭看向村長,不確定問道,“你確定咱們沒走錯地方?”
“怎麼會呢!”村長笑笑,趕緊保證道,“大人您可放心好了,這就是鎮上酒樓的盧老板家,您看,那兒站的不正是盧娘子嗎?”
村長伸手一指,張縣令順著看過去,就看見圍著圍布站在院裏的寧木子。
寧木子看著他們這夥人反客為主的自覺樣子,心裏一陣不快,這張縣令的譜擺的可真夠大的了。
皺眉打量確認了一番,見村長指著的那人確實是寧木子,張縣令眉頭才舒展。
既然寧木子住在這兒,那盧延肯定是在這兒沒跑了。
轉身兩步停在後頭停著的那頂轎子旁,張縣令緩聲道,“瑩瑩,快下來吧。”
張瑩瑩一手掀開轎簾,早有丫鬟守在馬車旁伸手扶著,小心踩上地上放著的圓凳,張瑩瑩在侍女的攙扶下,總算下了車。
“爹,就是這兒啊?”張瑩瑩掃視了眼院子,立刻嫌棄的皺了皺眉頭,地上沒鋪石磚,踩到腳底下就是一片黃土,張瑩瑩嫌棄的縮縮腳。
村長陪著張縣令,張瑩瑩嫌棄的跟在身後,來到寧木子身邊,村長在旁介紹道,“盧娘子啊,這位咱們縣的張縣令,此行特意來找盧延的,後頭這位是縣令家的小姐。”
寧木子站起來身,朝張縣令微彎彎了腰,客套笑道,“縣令大人好。”
餘光觸及身後的張瑩瑩,寧木子隻是略點了點頭,沒有打招呼的打算,後者卻默默朝她翻了個白眼。
村長對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並不知情,還以為他們都是頭一天才見麵,左右看看,不見盧延的蹤影,好奇問道,“盧娘子,這盧延去哪兒了?”
“哦,”寧木子應下,扯了扯嘴角,客套笑道,“他在裏頭睡著呢,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
這都日上三竿了,盧延居然還在屋裏睡著,真是怎麼聽怎麼不像話。
張縣令又是屈尊,特意來他們這盧家村裏等盧延的,怎麼說也不能讓人家久等。
村長朝寧木子使使眼色,催促道,“盧娘子,你快去叫叫吧,別讓縣令大人久等了。”
寧木子掃視一眼眾人,垂下眼,苦笑道,“他昨天去縣上送貨,回來的時候受了傷,現在還躺在裏頭昏迷不醒呢,我也叫不醒他。”
張縣令聽到這話,下意識捏緊了手,難得詢問道,“盧老板受傷了,那我能進去看看嗎?”
寧木子挑挑眉,笑道,“當然可以。”
幾人一道進了屋,就見盧延躺在破舊的木板床上,閉眼睡得安詳。
若不是寧木子提前說過了,盧延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其他人恐怕也不會信。
張縣令在床邊坐下,往盧延身上左右看了看,也沒見什麼皮外傷,微皺了眉回頭看著寧木子,“可有看過大夫,大夫又是怎麼說的?”
寧木子老實回答,“應該是傷了幾次腦袋,這才導致的昏迷,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就連大夫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