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木子抓了把皂角,放到石頭上錘碎,裹著洗衣服。
張瑩瑩看著好奇,從盆裏抓著件衣服有樣學樣,把多餘的皂角放到衣服上,好奇的揉搓著衣服,伸頭去看寧木子,“衣服是這樣洗的嗎?”
寧木子沒注意她手上的動作,先看見石板上鋪著的衣服,一眼就認出這是盧延剛換下來的,再看張瑩瑩滿臉天真,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要洗的話,換這件。”寧木子眸光閃了閃,把手裏洗著的這件衣服塞給張瑩瑩。
“不換!”張瑩瑩也察覺到自己手裏跟寧木子手裏衣服的不同,光是瞧著大小都小了一大圈,“我就洗這件。”
嘴上這樣說著,張瑩瑩揉搓衣服的力道又小了些,想著以後盧延會穿在身上,眼神都情不自禁溫柔了些。
寧木子皺了皺眉毛,手下洗衣服的速度加快。
張瑩瑩揉搓了半天,還沒洗幹淨,再一看盆裏,原來的一盆衣服已經幹幹淨淨。
寧木子把手上的皂角水洗幹淨,甩了甩手上的水,戲謔的看著張瑩瑩,“張小姐,你的手還好嗎?”
張瑩瑩看她一眼,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頭都被泡皺了,皺巴巴的聚在一起。
“我的手,我的手……”張瑩瑩甩著手,眼眶都急紅了,求救的看著杜鵑,“杜鵑,我的手怎麼變成這樣了?大夫,對了,我要看大夫!”
張瑩瑩火急火燎的起身,擦擦手上的水,趕緊拽住杜鵑,“快帶我去看大夫,我的手受傷了!”
寧木子被她吵的腦袋疼,趕緊起身抓住張瑩瑩,“張小姐,手沒多大事兒,停一會兒就好了。”
這張瑩瑩一看就是在家享福的命,估計平日裏連滴水都不願意多沾,這才看見手皺了怕的要命。
“你懂什麼?!”張瑩瑩甩開寧木子的手,死死拽著杜鵑,力氣大的可以從她胳膊上擰塊肉下來。
杜鵑胳膊疼的要命,也不敢出聲,隻能一邊咬牙默默忍著,一邊寬慰張瑩瑩,“小姐,這真的沒什麼大事,咱們聽盧娘子的,多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張瑩瑩臉色立刻沉下來,眼眸中冷的能結冰,“昨晚我就看出來了,你這死丫頭,胳膊肘天天往外頭拐,還記得誰是你主子嗎?”
杜鵑跟在張瑩瑩身邊這麼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張瑩瑩到底是不是動了真格。
趕緊跪下去,杜鵑一個勁兒的朝張瑩瑩磕頭,也顧不得現在是在哪兒,周圍有沒有看著,隻不停的求饒,“小姐,我錯了,咱們去看大夫吧,走吧……”
寧木子趁著張瑩瑩鬧事的這會兒功夫,把剩下的那件盧延的衣服趕緊洗幹淨。
仿佛消毒似得,寧木子一口氣洗了好幾遍才作罷。
擦了擦手,寧木子打趣的看著張瑩瑩,“張小姐,你這會兒看看你的手,現在還皺嗎?”
張瑩瑩哼一聲,伸開手,原本聚在一起的皮肉都伸展開了,早就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收回手,看著對麵寧木子帶笑的臉,臉蛋漲得彤紅,再看周圍洗衣服的人,看她們說笑打趣,也覺得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樣。
地上杜鵑還在跪著,張瑩瑩心煩意亂,訕訕道,“別跪著了,快起來吧,不知道的,還當是我在這兒折磨你呢!”
杜鵑千恩萬謝一番才站起來,岸邊都是沙石,跪久了膝蓋疼,她微彎了腰,小心的揉著自己的膝蓋。
張瑩瑩心中懊惱,也不管身後的寧木子和杜鵑,自己氣鼓鼓的離開了。
寧木子端著洗好的衣服,看著杜鵑一瘸一拐,同情道,“你腿沒事吧,用不用我來幫你?”
周圍看熱鬧的人看著杜鵑,有一種解氣的感覺。
方才杜鵑對她們指指點點不耐煩,現在怎麼樣?不還是被自己辛苦維護的小姐甩了臉子!
可見這城裏人,也並不比她們鄉下人好到哪兒去!
“不用麻煩你了盧娘子。”杜鵑拒絕了寧木子的好意,自己捂著膝蓋,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挪。
寧木子端著衣服,悄悄放慢了速度,跟杜鵑並排走。
等到了家,就見張瑩瑩正坐在屋子裏,直直的看著盧延,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寧木子看著她這樣的眼神隻覺得頭皮發麻,有句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見賊惦記。
盧延就是那個常常被人惦記的珍寶,她不僅得好好養護好珍寶,還得謹防心懷叵測的人對他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