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延點頭應下,寧木子轉身正要進去,就聽盧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叫住她,“木子!”
“怎麼了?”寧木子回頭,恰好見盧延下了牛車,上前兩步停在她麵前。
如往常一樣,盧延伸手摸了摸寧木子的頭頂,輕聲道,“等我回來。”
盧延眼神專注而又溫柔,那模樣不像是在交代,倒像是在立誓一般,對她許下一生一世。
寧木子想著想著耳朵就紅了,趕快搖搖腦袋,驅散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嗔怪的推推盧延,寧木子催他,“好了好了,快走吧,我肯定等你回來呀。”
盧延勾勾嘴角,露出個幾不可察的笑,親眼見寧木子跟夥計打完招呼進了酒樓,這才趕著牛車去了縣上。
路上盧延非常警惕,唯恐遇見上次那些黑衣人。
他做好了十二分的準備,想象中的敵人卻一個也沒遇到,一路上還算順暢。
路過上次爭鬥的那條路時,路邊的野草叢裏還殘存著上次爭鬥的痕跡,深褐色的土地上依稀還能看見暗紅色的血跡。
當初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唯一不同的是盧延丟下的那頭牛沒了。
不過想想也是,日子都過去了這麼久,路邊沒人要的牛自然就被人給順手牽羊牽走了。
想起說起牛丟了的時候,寧木子帶點兒委屈的小表情,盧延微揚的嘴角也帶了點寵溺。
路過長街,衙門就坐落在鬧市最裏頭,再往前走不遠就是醉仙樓。
從前寧木子和盧延去醉仙樓的時候,兩人都路過衙門成千上百次,卻從未一次留意過。
這回盧延駕車走到衙門外頭,耳旁似乎又響起義父臨終前說的話。
有一瞬的猶豫,盧延最後還是把牛車聽到了衙門外。
他拿著錦盒走到衙門外頭,門口的守衛伸手攔住他,“站住,幹什麼的?!”
盧延抬頭掃了兩人一眼,沉聲道,“我找張縣令。”
事實上不用他說,當盧延抬起臉的那一刻,門口的兩個侍衛就都驚呆了。
他們拿著盧延的畫像已經找了好些天了,如今,這畫上的人竟然自己主動出現......
“你......你......”其中一人直接嚇傻了,另一人還保存著幾分理智,他合上從見到盧延之後驚得長大的嘴巴,猶豫的朝盧延抱了抱拳,恭敬道,“這位爺,您先在外頭等著,我這就去找縣太爺。”
臨走之前,這人還朝自己同伴使了使眼色,讓他看好盧延。
另一人如臨大敵,下意識抱緊了腰間佩劍,警惕的瞪著盧延。
片刻之後,張縣令隨著那侍衛過來。
他一身官服,臉上掛著如釋重負的笑,恭敬的朝盧延鞠了一躬,張縣令道,“大人,可算是等到你了。”
盧延打探他良久,好半天才問道,“我問的事,縣令也該告訴我了吧?”
“大人。”張縣令臉上笑容愈發深刻,環視了一眼左右,朝盧延做出個請的姿勢,“隨我進去再說吧,這裏人多嘴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盧延抬腳,猶豫了一瞬,最後跟著張縣令一道進了衙門裏。
寧木子這邊等到了中午,還不見盧延回來,桌上的飯菜都放涼了。
陳小二過來收拾碗筷,見寧木子麵前的一點兒也沒動,忍不住催她,“老板娘,您快吃飯啊,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不要緊。”寧木子毫不在意,大方道,“盧延還沒回來,我等他一會兒,你先去忙自己的去吧。”
陳小二見飯菜都沒一點兒熱氣了,湯碗上還結了層凍,幹脆將飯菜都端起來,熱心道,“老板娘,不然我幫你把飯菜熱一下吧。這樣等老板回來,你們也能吃點兒熱的。”
這次寧木子倒沒有拒絕,坦然應下道,“這樣也好。”
新熱好的飯菜端上了桌,等到再次放涼,盧延還是沒有回來。
寧木子餓得要命,隻好先吃點兒水果果腹,吃到最後嘴裏發酸,惡心的想吐,終於忍不住了。
陳小二忙在一旁勸道,“老板娘,要不您自個兒先吃吧,說不定魏少爺他們,把老板給留下來吃飯了呢?”
聽陳小二這麼一說,寧木子也有些拿不準主意。
雖說盧延去魏家從不久留,不過他而今大病初愈,魏家非要留他吃飯和休息,那也是攔不住的。
更有魏老夫人說一不二的性格在前,或許盧延還真就脫不開身。
“算了,不等了。”寧木子揉揉肚子,決定不再委屈自己的胃,憤憤吃起了飯。
不過寧木子還是囑托廚房,給盧延留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