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不在。”管家放下杯盞,“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
寧木子堅持,“這事兒不好假借他人之手,我一定要等到張縣令!”
“實話說了吧。”管家直直盯著寧木子,目光如炬,“縣令大人升官了,昨晚連夜帶著行囊離開了,以後怕是也不會回來了。”
“對了,”管家輕瞟寧木子一眼,語氣輕描淡寫,狀似不經意道,“同行的除了小姐,還有新上門的女婿……”
這話的重量似有千斤重,輕飄飄一句話,就壓的寧木子無法動彈。
一旁的魏東聽罷不解的皺起了眉頭,“女婿?”
不清楚張縣令這勞什子女婿是從哪出來的,魏東現在也無意打探。
沉吟了一會兒,魏東接著問道,“我們來主要是想問問縣令大人,知不知道一個人的下落,問完就走,如若管家知道的話,也可以先告訴我們。”
管家避而不答,反而繼續道,“我們大人家新入贅的女婿,人長得高高大大,瞧著倒是孔武有力一表人才。”
魏東不明白這管家為何又談起了張縣令的新女婿,隻得耐心的在旁聽著,直到聽他說道,“唯一可惜的,就是姑爺的脖頸上有道疤痕,瞧著倒是有些嚇人,不過也無傷大雅,兩位說是嗎?”
“你說什麼?”魏東猛的站起身來,差點兒把麵前的桌子掀翻。
扭回頭,見寧木子臉色蒼白,魏東喃喃,“寧姑娘……”
“魏東,”寧木子輕笑著,從位子上站起來,接著朝管家行了一禮,站直了身子,才道,“看來管家您也不知道我相公的下落,打擾了,我們倆這就走了……”
說完這話,寧木子也不看身後管事和魏東的臉色,徑直往外頭走。
魏東看看管家,又看看走遠的寧木子,歎了口氣,快走幾步跟上前頭的寧木子。
兩人上了馬車,魏東遲疑的看了眼寧木子,試探性的叫道,“寧姑娘……”
寧木子揚頭朝他輕笑,“盧延不是這樣的人。”
為了榮華富貴,就拋棄她這麼個糟粕的下堂妻,這不是盧延能做出的事。
倘若盧延真是這樣的人,當初也不會砸鍋賣鐵買下她。
那時候,就連盧家人都堅信寧木子活不過來了,是盧延堅持救了她。
更何況,這些天盧延對張瑩瑩的抗拒和疏離並不作假,她在旁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魏東看了眼寧木子的臉色,小聲開口,“聽那管家描述,跟張縣令他們走的,確實是盧延。”
寧木子疲憊的閉上了眼。
她可以說服自己張縣令的女婿不是盧延,可盧延,的確是跟他們走了……
寧木子腦子裏亂的厲害,靠在車廂上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路過衙門的時候,寧木子猛的睜開了眼,掀開簾子囑咐馬夫,“師傅,到這兒先停一下,我有事要辦。”
魏東還沒弄明白,就見馬車停了,寧木子從上頭下來。
解開拴在門口大樹上的牛繩,寧木子回頭看魏東,勉強笑道,“你先走吧,我要回去了,這牛還是借村長家的,我得把它給還回去,老夫人那邊,就麻煩你幫忙說一聲吧。”
“寧姑娘!”魏東上前兩步,勸寧木子道,“你先跟我回去吧,有什麼事兒,咱們等回去再說。”
“不必了。”寧木子搖頭拒絕,“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先走了,酒樓的生意還得照顧著呢。”
解開牛繩,寧木子自己坐上了牛車,趕著牛往前頭走,回頭看著魏東,“我走了,你也趕快回吧。”
她就這樣走了,魏東又如何能放心?
上了馬車,魏東吩咐車夫,“跟著寧姑娘走。”
寧木子趕著牛車慢悠悠的在前頭走,魏東就坐著馬車照著她的速度在後頭跟。
寧木子知道魏東在後頭跟著,也不回頭,任由他跟著自己這麼走,全當作沒看見。
到了鎮上,寧木子先去了雅香居。
昨晚張四娘連夜回來,今日一早夥計們就知道了盧延的情況。
現在見寧木子回來,大家眼中都是擔憂,一群人圍著寧木子看,誰也不敢主動開口。
張四娘放下廚房的活計,趕來前廳,擠開圍在寧木子麵前的一眾夥計,躋身到前頭,望著寧木子關切道,“老板娘,老板怎麼樣了?”
寧木子側過腦袋看她,淺淡的彎了彎嘴角,避而不答,輕聲道,“家裏有事,我得回去歇幾天。”
“賈管事,”寧木子回頭看他,歉疚道,“這幾天,酒樓的事又得麻煩你多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