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地頭坐著吹了會兒風,路邊不停的有人扛著鋤頭從地裏回來,見他們這邊忙的熱火朝天,忍不住好奇的看上兩眼。
得知寧木子這邊是在蓋新房子之後,除了好奇,還隱藏著豔羨跟妒忌。
村長家離這兒有點兒遠,所以他跟王強到這兒的時候晚了些,工人們都差不多把別的地方都收拾好了,就差陳寡婦家的這塊菜地了。
寧木子從地上坐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先把自己的地契拿給村長看,“村長,您看,這地皮我已經買了,可是陳寡婦在裏頭種了塊菜,我讓她把菜給收了,她又死活偏不收!”
村長自然是認得幾個大字的,他確認地契之後,朝寧木子點了點頭,安慰道,“你先別急,我去問問那陳婆子。”
奈何村長過去叫門,陳寡婦打定心思決定裝死,任憑他怎麼叫都不開門。
村長懷疑道,“這陳婆子難道不在家?”
寧木子老實告訴村長,“絕對在家,剛剛我們親眼見她進去的,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估計是不敢吭聲。”
“這個陳婆子!”村長一聽被氣的夠嗆,直接喊道,“陳婆子,我知道你在家,你快過來給我開門!”
過了老半天,裏頭還是沒動靜。
寧木子隱約聽見門後傳來沙沙的響聲,她當機立斷,立刻揚高了聲音,故意道,“村長,不然你先回吧,我看這大姐可能就是不在家,剛剛估計是我看走眼了,沒意識到她出門了。”
寧木子說話的時候,一手指著大門,眼睛不斷的撇向裏頭朝村長會意。
村長心領神會,重重歎了口氣,也跟著揚聲道,“唉,那你們這事兒我就不管了,反正地皮是你的,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我都向著你!”
地麵傳來一陣窸窸索索的聲音,好半天門口都沒有人說話。
安靜了一會兒,王強在旁問道,“嫂子,那陳婆子不回來,咱們這房子還怎麼蓋?”
“怎麼蓋?”寧木子仿佛停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揚聲大笑了幾句,高興道,“還能怎麼蓋啊?趁著她不在家,咱們快把她那菜地給弄幹淨!裏頭的菜,咱們幹脆一人裝一兜帶回家算了!等她回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看她還能怎麼辦!”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催促聲,“快快快,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幹起來啊!”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門就“刷”的一聲開了,陳寡婦怒氣衝衝道,“我看誰敢動我種的菜?”
她臉上的怒意還凝固在臉上,很快就變成尷尬和討好,“村……村長,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在門口站著啊?”
本應離開的村長,以及寧木子和一眾做工的工人,此刻全都齊齊整整的站在門外麵,像是就等著陳寡婦開門。
村長背著手站在門口,見陳寡婦一臉呆愣的模樣,忍不住道,“看到我就嚇成這樣,門都不敢開了?”
陳寡婦隻好連連陪笑,“村長,哪敢啊,我剛剛實在是沒聽見啊……”
村長冷哼一聲,也懶得再跟陳寡婦計較,後者隻能用眼刀使勁兒剜著寧木子,心裏頭氣的要命。
陳寡婦將門開的更大了點兒,諂媚道,“村長,您快進來坐吧,別在外頭繼續站著了。”
村長往裏頭走了兩步,回頭一看,寧木子還在外頭站著,便揚聲道,“盧娘子也跟著進來吧。”
有村長的話在前,陳寡婦心中再為不願,也隻得放寧木子進來。
進了陳寡婦的院,寧木子快速掃視了一遍。
院裏的占地大小跟她的那塊地皮差不多大,陳寡婦家裏還養了幾隻雞,也不知多久沒收拾過院子了,遍地的雞屎。
寧木子小心翼翼躲過地麵的雞屎,慢慢悠悠的往前頭走。
陳寡婦一看她這幅小心謹慎的樣子,心裏頭就更加生氣,冷嘲熱諷道,“不愧是在鎮上開酒樓的,這跟我們這些鄉下人就是不一樣,處處都得拿捏著。”
寧木子也不惱,後頭到了幹淨的地方,快走兩步,在村長身邊坐了下來。
陳寡婦翻了個白眼,即便心中再為不願,現在有村長在,她也得忍著不快去給他們添茶倒水。
水自然是先給村長道,接著才輪到寧木子。
接過陳寡婦的水,寧木子客氣的同她道了謝,後者卻認定她就是假惺惺。
“行了,陳婆子也別忙了。”村長指指另一邊的位置,示意陳寡婦坐下,“咱們來說道說道菜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