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坐牢一樣的在屋子裏待了一個月,等陳奶奶宣布寧木子終於可以出門的時候,寧木子差點兒留下把辛酸淚。
能自由行動的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的跑了個熱水澡。
整個人都浸入溫暖舒服的溫水中去的時候,寧木子隻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舒服的隻想喟歎。
這些天她隻能守在房中,每天隻能見到陳奶奶和孩子,偏生小孩又格外吵鬧,每天一閑下來就哭鬧個不停,寧木子都被吵的神經衰弱了。
得虧有陳奶奶在身邊幫忙,若要隻有她一人,寧木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洗完澡之後,仿佛脫胎換骨,變成一個嶄新的人一般。
回屋一看,小孩正睜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看著她,嘴裏還“咕嘟咕嘟”的吐著小泡泡。
小孩很少有醒著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在繈褓裏睡著,偶爾醒了也是一個勁兒的哭鬧,鮮少有這樣乖巧的時候。
寧木子正好心情也好,就陪著小孩玩兒了一會兒。
手指伸到他嘴邊逗了逗,居然被一口咬住了。
不過現在還沒長牙,咬起來也不疼,隻是有些軟綿綿的。
寧木子倒是被嚇了一跳,趕緊將自己手指往外頭抽,也不知孩子能不能聽懂,認真同他解釋道,“手指髒,不能往嘴裏放!”
抽出的手指上還掛著亮晶晶的口水,抽出的同時連帶著也帶出些口水,亮晶晶的掛在小孩嘴邊。
寧木子用手帕把他嘴邊的口水擦幹淨,一本正經的介紹說:“以後不能隨便咬娘的指頭,也不能亂吐口水,咱們要做講文明的乖寶寶!”
寧木子說話的時候微皺了眉毛,小孩也學著她的樣子皺了眉,小小一張臉上卻是扮熟的表情,寧木子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她一笑,孩子也跟著笑,木子兩人笑作一團。
陳奶奶進屋一看,樂道,“幹什麼呢,怎麼這麼開心?”
寧木子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淚水,好不容易才止了聲,孩子看她不笑了,自己也閉上了嘴巴,好奇的一會兒看看寧木子,一會兒看看陳奶奶,一雙大眼睛不時的轉來轉去。
“姑娘。”陳奶奶在床邊坐下,拿出新做好的小肚兜遞給她,“這些都是給小少爺新做的衣裳,多拿去穿著換。”
陳奶奶給孩子做的這些小衣裳基本都是花她自己銀子買的布,抽空坐下來一針一線繡成的,這份心意難能可貴。
寧木子收下衣服,皺眉叮囑陳奶奶,“小孩能穿多少衣服啊?您不用給他做這麼些,衣服都穿就行了!他還小,沒那麼多規矩,衣服也不用換來換去的!”
“哎?”陳奶奶渾不在意,熱忱道,“這都是我老婆子的一片心意,這也花不了什麼功夫!我喜歡小少爺,自然願意多提他做些什麼!”
寧木子心下感動,除了道謝的話,別的也說不了更多了。
孩子一生,滿月宴也是頭等大事。
剛出了月子,寧木子又得跟陳奶奶一塊兒忙活滿月宴。
村長和盧家人自然是要請的,除了他們之外,隔壁的陳寡婦在寧木子生孩子的時候也出了力,自然也得叫上,酒樓裏的夥計自然也不能落下,陳小二,王強和張四娘通通都叫來。
光這麼一合計,就有不少人要來,再加上沒想到的,寧木子都不知這一桌子能不能坐下。
來的人多,要準備的菜肯定也少不了。
陳奶奶連著到鎮上跑了好幾趟,都是為了采辦滿月宴需要的菜品,每天一回來就是合計著還有什麼沒買齊。
有了陳奶奶做助手幫忙,寧木子卻也輕鬆上不少。
寧木子畢竟剛出月子,身子也還弱的很,陳奶奶大多事情都不讓她插手,自己直接全包了,寧木子也別無他法。
滿月宴那天,寧木子特意給寶寶換了一件嶄新的紅肚兜,用熱水稍微給孩子擦洗了一遍。
剛生出來時還是皺巴巴的一個小豆包,經過一個月稍微張開了些,瞧著倒有幾分可愛,特別是一雙靈動的大眼,水靈靈的像是會說話。
他每用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寧木子看上一會兒,寧木子就覺得心髒有些受不了。
自己生的孩子,果然怎麼看怎麼都可愛。
寧木子自己也換了身新衣裳,頭發都挽了上去,瞧著倒有幾分幹練。
第一個來參加宴席的居然是張秀才,也不知他從哪兒得來的消息,來的倒是挺早。
自過年那次以來,寧木子也有小半年沒見過他了。
張秀才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木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