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遇狼(2 / 2)

寧木子懷裏的孩子還在哭個不停,像是以為現在還像往常一樣,隻要哭一哭就會有人來哄,渾然不知自己正處在何種的境遇之中。

寧木子也顧不上管他,任憑孩子在懷中哭鬧,她隻能握緊手中匕首,試圖等野狼撲過來的時候,衝上去跟它拚個你死我活。

野狼摩擦夠了前爪,垂著腦袋一步步朝寧木子靠近,寧木子就隻能跟著後退。

懷裏的孩子哭聲一聲比一聲還要淒慘,她方才說了那通話,從野狼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狼就是狼,不會去聽自己的獵物在臨死前狡辯求情。

寧木子頭一次感受到了絕望,她跟孩子生存的機會就隻有一線,如果把握不住,她跟孩子都要藏身於此地。

被狼逼著一步步倒退,寧木子還有心思,狼卻已經不想再跟她繼續糾纏了,從對麵直接撲了過來。

寧木子使勁兒往旁邊躲去,卻還是被鋒利的狼爪揪住了衣擺。

寧木子看著野狼那雙鋒利的爪子,直覺被它這麼一抓,身上的皮肉也要被扯下來一塊兒。

寧木子拿匕首割掉了衣擺,野狼被後座力一帶身子踉蹌了一下,寧木子就瞅準這一刻的時機,猛的抬腿朝它肚子踹去,又快又恨。

野狼被這一踹翻倒在地,肚皮朝上的露了出來。

寧木子揚起手中匕首往下落,直指野狼的肚皮。

離得近了,寧木子能感受到從野狼身上傳來的濃重悲傷,夾雜著極端的憤怒和絕望。

野狼的一雙眼也緊盯著寧木子將要落下的匕首,那刃尖離它的肚皮不過幾寸遠。

寧木子緊咬著牙,逼自己刺下去,今日她跟野狼就隻能活一個,誰贏了就能活下去照顧自己的孩子。

“嗷嗚——”

野狼瀕死之際,寧木子又聽到了一聲悲鳴的嚎叫,叫的人心肝直顫。

她低頭一看,野狼眼眶周圍的毛發已經微微濡濕了,綠瑩瑩的眼睛中湧動著淚光一樣的液體,寧木子忽然就下不去手了。

手中的匕首最後被扔到一邊,寧木子抱緊了孩子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那野狼到底能不能聽懂,“你走吧……”

危機解除,野狼從地上翻了個身就站了起來,一雙眼緊盯著寧木子瞧。

寧木子看見野狼身邊的匕首,後悔自己方才的一時衝動。

如果野狼此刻撲過來,她和孩子隻有變成食物的命。

萬幸的是,野狼隻圍著她走了一圈,嘴裏“嗷嗚”的叫了幾聲,跟先前幾次發出的叫聲都不相同,這次能感受到其中夾雜著的善意。

叫完之後。野狼爪子在地麵上蹬了幾下,撒腿就跑。

寧木子親眼看著那匹狼跑遠了,意識這才逐漸回籠。

她勉強從地上站起來,過程中雙腿一直在顫動,身體還沉浸在方才的懼怕中沒有解脫。

寧木子站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後頹然又坐了下去。

等到後背上的冷汗都落下了,她才又重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神情恍惚的去了鎮上。

過了那條偏僻的路,瞧著鎮子外圍的幾戶人家,懸了半天的心這才又落到了實處。

寧木子抱著孩子往鎮子裏頭走,走到濟世堂的時候,天差不多已經亮了。

夥計的剛打著嗬欠把門給打開,就見寧木子抱著孩子站在門口,他大張著的嘴來不及合上,直接長成了“o”形,瞧著倒有幾分滑稽。

寧木子此刻也沒心情嘲笑別人的窘態。她撇了撇嘴角,勉強露出一個笑,客氣道,“敢問這位小哥,大夫在嗎?”

“在,在!”那人這才將嘴給合上,接連點了幾下頭,跑到後院裏叫大夫去了。

寧木子一夜沒睡,路上又遇見了野狼,坐到診室準備的凳子上時,兩條腿才總算找回了直覺。

大夫明顯是剛起床的樣子,發髻也沒梳,隻是拿發帶挽了幾下就束在了腦後。

“這麼早啊?”

大夫拿起架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扭頭一看,這才發覺來的人是寧木子。

“老板娘,你這是?”大夫看了看寧木子,又看看她懷裏的孩子,神情一閃而過的訝異。

快一年沒見,甫一見麵就見寧木子滿臉憔悴的坐在這兒,懷裏還抱著個剛足月的孩子。

寧木子無奈苦笑,言簡意賅道,“這是我兒子,他夜裏生病了,身上起了不少紅疙瘩,村裏的大夫治不了,這才過來找您看看。”

提及病情,大夫臉上表情就專業起來。

他嚴肅著點了點頭,囑咐寧木子道,“先把孩子衣服撩起來,讓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