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木子從善如流,“陳真公子。”
得到對方應和的點頭之後,寧木子才接著說下去,“日後要是再喂鬆鼠的時候,記得不要喂太多,這樣吧……”
寧木子從櫃台裏頭取出個小盤子,放到籠子裏頭,“以後每頓的量隻要能將這盤子鋪平即可,等鬆鼠再長大一些,才能繼續增加份量。”
陳真認真的點點頭,隨即低頭看著那小姑娘,“你可記下了?”
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使勁兒的點頭道,“都記下了,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喂多了!”
知道這兩隻鬆鼠隻是吃撐了,小姑娘擔憂的心才放了下來,這才有心思又逗弄了幾下籠子裏的小鬆鼠。
陳真探究的目光在寧木子身上略一掃過,臉上掛著和詢的笑,誇讚道,“老板娘真是厲害,打眼一瞧就能看出這動物是什麼病狀,著實不一般。”
鎮上關於寵物店的說法傳的沸沸揚揚,其中最為離譜的就數寧木子這位老板娘,其次就是店裏那條格外引人注目的規矩。
原本陳真還以為隻是個吸引客人的噱頭,如今看來倒不盡然。
“陳真公子謬讚了。”寧木子謙遜笑笑,“就是一點小計倆罷了,屬實端不上台麵。”
陳真怎麼聽怎麼別扭,直接道,“老板娘不必如此客氣,直接叫我陳真就好,一口一個公子倒叫人別扭。”
寧木子略一挑眉,心中轉了個彎,改口叫道,“陳公子。”
聽她這樣,怕是一時半會兒都改不了口了。
陳真微微一笑,搖頭無奈道,“罷了罷了,老板娘隨便叫,你喜歡就好。”
陳家經商,陳真也是個生意人,不過身上少了那些商人的銅臭氣,看起來更像是個謙遜有理的白麵書生。
關於寵物店的想法,陳真也是頭一次知曉,驚訝於寧木子眼光獨到的同時,也對她多了幾分欣賞。
“原本我聽說鎮上開了間寵物店,想著這主意如此別致,還當店裏的老板該是個閱曆豐富的中年人,不曾想過老板娘竟如此年輕。”
得了誇獎,寧木子略帶上笑,解釋道,“有需求才有市場,我也是看鎮上想買寵物的人多,這才出了個這樣的法子,要真說起來,也是大家給我的靈感。”
陳真輕敲了敲自己腦袋,裝作一臉悔恨的樣子,“可惜我這腦子太笨,眼也拙,賺錢的點子也看不到。”
寧木子當然知道他是在自謙,不過依然被他這樣子逗得直樂嗬,掩嘴輕聲笑了起來。
她一笑,陳真也跟著笑了起來,看著寧木子低下頭的樣子心裏更多了幾分別的心思,眸中的感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交換了不少生意上的經驗跟技巧,寧木子做生意就全靠自己摸索,陳家卻是世代經商的,光老祖宗的經驗教訓就能出夠厚厚一本書,陳真光是了解這些就累積起了豐厚經驗,自然是寧木子所無法相比的。
“嗚哇哇,嗚嗚……”
兩人聊到興頭上,隔間裏傳來嘹亮的哭聲。
寧木子的笑容僵在臉上,急急忙忙到裏頭去抱小孩兒。
小孩睡夢的時候尿了床,身下的褥子都尿濕了,繈褓裏更是濕了一片,小屁股也被泡成了紅色。
寧木子瞧著心疼不已,熟練的替孩子換完尿布,接著將繈褓攬進懷裏,手一下下的拍著繈褓外頭,嘴裏輕柔的哄道,“小乖乖別哭,娘在這裏呢,娘一直在呢……”
她隻專心哄著懷裏的孩子,沒發現對麵陳真的表情已經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從看見寧木子抱孩子出來熟練的換尿布,到聽到她自稱“娘親”,陳真的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過寧木子,隻是到最後卻變了味道。
費盡心思的哄了一陣,懷裏的孩子好賴已經不哭了,寧木子這才稍微放心,意識到陳真已經被自己忽略了許久,歉疚道,“讓陳公子一個人在這兒晾著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兒實在是脫不開手……”
陳真還是那幅一言難盡的表情,不過還是配合著點了點頭,維持著紳士風度客氣道,“不妨事,當然是孩子最重要。”
又故作好奇的掃視了一眼店裏,確定裏頭唯一的男性除了他就隻剩店裏的小夥計,陳真“不經意”問道,“老板娘一個人開店還要帶孩子,怎麼不見孩子的父親過來幫忙呢?”
寧木子拍孩子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起來,輕抿了抿唇也沒有多說。
陳真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麼久,洞穿人心的功夫早就練的出身入化,寧木子的任何細節都不曾脫離他眼球,此刻陳真心中已有幾分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