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木子看著鄭森離去的背影，拿胳膊捅了捅付延銘，不悅道，“人家都受傷了，你下次說話就不能溫柔點兒？”
付延銘伸手抓住她，解釋道，“他這些年受得傷太多了，這點兒小傷算不得什麼。”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寧木子反而更不高興，“人家跟著你受了這麼多的罪，對人家好點兒不是應該的？你這麼冷冰冰的，手下人都被你嚇跑怎麼辦？”
付延銘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像是在認真思考寧木子方才說的話，半晌才道，“聽夫人的。”
寧木子忍不住揉他腦袋，說“乖”的衝動，點頭讚同道，“這就對了嘛！”
楊菲兒門外還散落著一些碎瓷片，上頭依稀可見紅色的血跡，寧木子在旁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晚上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又不見了楊菲兒的蹤影。
桌子上空出一位，寧木子公式化的派張四娘去見楊菲兒出來，自然得到了拒絕的答案。
寧木子也沒有強求，靈機一動提議道，“不然叫鄭森過來吧？他額頭受了傷，還睡在屋頂上怪可憐的，今晚把客房給他收拾一間出來，傷好之前都讓他先住著。”
付延銘想起今日跟寧木子保證的話，也沒再發表異議，直截了當的點頭應下，“鄭森。”
聲音剛落，鄭森就又跟影子一樣落在了眾人麵前，“將軍，有何吩咐？”
寧木子手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他，“坐下來，跟我們一塊兒吃飯，傷好之前你就住在院子裏。”
“夫人，這可使不得啊！”鄭森的聲音誠惶誠恐，頭埋得更低了些。
寧木子斜眼一看付延銘，後者立刻就道，“聽夫人的。”
鄭森抬頭偷看了眼付延銘肯定的表情，又看看寧木子笑眯眯的樣子，終於應道，“是！”
飯桌上寧木子看鄭森可憐，就將桌上補血的菜一個勁兒的往他那邊推，嚇得鄭森誠惶誠恐的，“夫人，您吃您的，不用管我！”
鄭森連連擺手，付延銘表情也很是不悅，寧木子這才作罷。
張四娘吃完飯起來，拿了個空盤子撥了些菜出來，“老板娘，楊姑娘今晚還沒吃飯呢，我去給她送些。”
寧木子看她端著盤子正要起身，頓了片刻攔住她，“等等！”
放下筷子，寧木子起身從張四娘手裏接過盤子，“還是我去吧。”
今日之事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和楊菲兒兩人的矛盾，牽扯到鄭森已是不該，實在不能再將張四娘給牽扯進來。
寧木子來到楊菲兒門外，門口還是散落著幾塊沾了血的碎瓷片，楊菲兒一下午都沒出過門。
“楊姑娘。”寧木子一手端著盤子，空出另一手來敲門，“開門，我給你送些飯菜。”
楊菲兒在房間裏坐了一下午，一直等著寧木子過來跟她算賬，一直等到現在。
在裏頭聽見寧木子的聲音，楊菲兒心跳頓了一頓，想著該來的總會來，這才上去給她開門，“進來吧。”
屋子裏黑漆漆的一片，外頭的一點殘陽照在楊菲兒的半張臉上，明暗交雜，帶著一點兒陰暗的感覺。
門口的位置都還是瓷片，上頭沾著的血跡更多，寧木子小心躲過地上的碎瓷片，終於來到楊菲兒麵前，手裏的盤子“嘭”的往桌上一放。
楊菲兒聽到動靜側過臉來看她，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夫人怎麼這麼大火氣？”
寧木子看她這幅樣子，心中已是不悅，勉強平心靜氣的同她說道，“你生氣可以，但為什麼要傷及無辜的人？鄭森最起碼是無辜的！”
楊菲兒坐在床上不發一語，沉默了一會兒才替自己辯解道，“我不是有意的。”
“誰讓他非要跟著我的？”一想到這兒，楊菲兒就又來氣。
之前大意被鄭森看到腳的事，隻希望他不要到處亂說，不然自己的名聲可就毀了。
“他也是關心你，若是換成旁人，誰還會管你？”
“哼！”楊菲兒將臉扭到一旁，冷淡道，“不需要他這樣的關心，你不是來找我算賬的？”
“算賬？算什麼賬？”寧木子奇怪的看著她，“我一般有仇當麵就報了，還是楊姑娘還有什麼事兒對不起我的在瞞著，害怕我來找你算賬？”
楊菲兒一頓，臉上的表情出現了裂痕，不敢置信的看著寧木子，“那你來找我幹嘛？”
“送飯啊！”寧木子伸手指指身邊的飯菜，一幅“明知故問”的表情，“再不吃就涼了。”
楊菲兒總算閉上了嘴，看著寧木子有些一言難盡的感覺。
她以前在京城裏得罪過不少人，那些夫人都是明麵上客客氣氣的來往，背地裏給她小鞋穿，原以為寧木子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