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鄭森將楊菲兒房裏缺少的東西又重新置辦了回來,去看病的兩個人都沒回來。
寧木子將楊菲兒的床鋪收拾好,又坐在房間裏等了他們一會兒。
也許是心太累,寧木子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就靠在床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雖然是睡著,可她睡得極輕,門外頭剛響起說話聲的時候,寧木子就醒了。
楊菲兒一手拿著糖葫蘆,另一手拿著一串藥包,亦步亦趨的跟在付延銘身後。
她每走一步,都要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上前頭高大的付延銘一眼,臉上滿是甜美的笑。
紅疹子雖然還在臉上,麵紗已經揭了下來。
她嘴裏咬著糖葫蘆,眼睛時不時還要看一眼付延銘,分不清嘴裏和心裏哪個更甜。
付延銘公事公辦的將她送到房門口,就要離開,腳步還沒挪開,楊菲兒就在後頭叫住了他。
“將軍!”
付延銘循聲回頭,楊菲兒提起手上的一串藥包給他看,滿臉的苦惱,“方才大夫同我交代的話有些忘了,可否麻煩將軍再幫我重複一遍?”
付延銘隻好停了下來,冷淡的解釋道,“這個一天喝兩次,早晚各一次,藥要喝在飯後,還有這些,煮沸之後用來洗臉,出疹子的地方都要洗。”
“哦。”楊菲兒若有所思的拖長了語調,帶笑的眼眸直直望著付延銘,“多虧將軍費心了。”
付延銘臉上表情毫無辦法,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寧木子坐在屋子裏,遠遠的看著門外的兩人互動,心裏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楊姑娘。”
她的聲音毫無波動的從裏頭傳來,等到外頭的兩人都聽到之後並且發現了她,這才從床上站了起來。
寧木子在床上坐了一上午,最後又靠在床頭睡著了,她剛剛站起來,腿腳還有些無力感。
不願在兩人麵前腿麻出醜,寧木子一手使勁兒撐著床邊給自己支撐,麵上卻輕柔的笑著,跟平時的表情一般無二。
付延銘在外頭看出她的不對勁兒,越過楊菲兒就往裏走,幾步來到寧木子身邊,直接就將寧木子抱了起來。
“唔!”
失重的感覺忽然襲來,寧木子隻能靠抓緊付延銘的衣領維持平衡,她小聲的驚呼了一聲,就將頭埋進了付延銘胸口。
楊菲兒站在外頭看著,嘴裏的糖葫蘆忽然就不甜了。
黏黏的糖稀粘進嘴裏,有種膩膩歪歪的惡心之感,原先吃過的甜味兒也在嘴裏逐漸變酸,惡心的她想吐出來。
寧木子害羞的在付延銘懷裏埋了會兒腦袋,等到察覺到男人抱著她出了門,這才輕輕捶捶他胸膛,小聲抗議道,“快放我下來!”
付延銘也尊重她的意見,抱著寧木子出了門,就將她給放了下來。
他一手攬著寧木子的肩膀,讓寧木子大半的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
寧木子覺得這樣同人說話有些不太莊重,朝付延銘使了幾個眼色,奈何對方全都當做沒看見,手始終不肯鬆開。
對麵的楊菲兒看著兩人間的互動,隻覺得他們正當著自己的麵眉來眼去的送秋波,心中複雜又酸澀。
實在掙不開付延銘有力的胳膊,寧木子隻能維持這個姿勢,笑著同楊菲兒道,“楊姑娘,你的臉怎麼樣了?”
楊菲兒還是一臉不大高興的樣子,不過比起早上那會兒已經好的太多。
她冷漠的朝寧木子點了點頭,連虛假的笑都懶得做出,輕描淡寫道,“看過大夫,已經開了藥。”
“那大夫有沒有說……”
“大夫說他也不知到底為何呢!”楊菲兒臉上掛著冰冷的笑意,倔強的同寧木子對視著,眼中的意味很明顯:別指望我會原諒你!
有付延銘在身邊,楊菲兒自然沒有撒謊。
寧木子知道自己在楊菲兒眼裏已經黑的無法洗幹淨了,所以也懶得再辯解,不過還是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楊菲兒輕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斜眼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眼睛嫉妒的眯成了一條線。
張四娘正在房間裏哄孩子,外頭的動靜她也聽見了,不過她還替寧木子帶著小孩兒,自然不能讓孩子看見大人爭吵的畫麵。
這會兒看見兩人進來,張四娘就放下手中的孩子,點頭起身,“老板娘,既然你們回來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寧木子朝她輕輕點頭,雖然沒說話,眼裏的感激兩人都懂。
將床上正睜著一雙大眼看著他們的孩子抱起來,寧木子拍著兒子後背輕輕哄。
付延銘順勢就坐到她身邊,語氣溫和的安慰道,“別多想,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