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久?”鄭森狐疑的看著她,關心道,“是不是病又嚴重了?用不用我帶你去醫館看看?”
“不用!”
楊菲兒將藥從他手上奪過來,撇了撇嘴道,“就是剛剛有點兒困,在屋子裏睡了一會兒,不用擔心。”
說完這話,楊菲兒就無情的將房門給合上了。
鄭森吃力不討好,低頭自嘲的笑笑,又默默退回了房頂。
楊菲兒隨手將鄭森買回來的藥丟到一邊,小心在房間裏搜了一遍,裏頭已經不見了多娜的身影,連同她方才放到床上的那件寬大的鬥篷都一並消失了。
方才她坐過的地方躺著一枚細小的玉佩,楊菲兒伸手將那塊兒玉佩撿起來,對著光看了看。
玉佩是上好的白玉做的,玉質晶瑩剔透,上頭還鏤空的刻著花紋,眨眼瞧上去像是隻獅子。
楊菲兒來回看了看,再也看不出更多的東西來了,不過還是小心的將這塊兒玉佩藏到了枕頭下麵。
晚間寧木子在飯桌間問起楊菲兒的病,關切道,“楊姑娘回來休息一會兒有沒有好些?我看你這臉色似乎還有些難看。”
“是,是嗎?”
楊菲兒依言摸上了臉,疲憊的笑笑,“可能是回來以後睡多了吧,現在還沒緩過來。我沒什麼大事兒的,夫人放心吧。”
寧木子又擔憂的看了看她,不過見楊菲兒一臉不願再提的樣子,也就默契的閉了嘴。
付延銘雖然如今在家裏賦閑,不過還有些軍政上的事務需時時處理,因為京城同鎮上的距離,就隻能通過飛鴿傳書的方式來回報信兒。
夜已漸深,寧木子看他燭火下還在一封封的回著書信,桌上的蠟燭都已經燃掉了半截。
寧木子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不一會兒眼前就出現了重影,她疲憊的打了個嗬欠,催促道,“都這麼晚了,早些睡吧。”
付延銘回頭看她一眼,露出一個撫慰的輕笑,“吵到你了?不然我出去寫。”
“不用不用!”寧木子趕緊擺手,眉宇間是濃的化不開的擔憂,“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畢竟已經這麼晚了。”
白天要一大早出門做生意,夜裏又要熬夜處理各種軍務,寧木子光是天天看著他這麼操勞,就覺得自己也疲憊的很。
“不必擔心,我還忙的過來,你困就早點兒睡。”
付延銘回過頭去,繼續處理政務,燭火下影子拉的老長。
寧木子困到最後反而清醒了過來,她盯著床頂看了一會兒,小聲問道,“如果咱們都去京城的話,你會不會空閑一些?”
“木子?!”付延銘這下政務也處理不下去了,轉頭驚疑的看著寧木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寧木子輕輕歎了口氣,沉默著點了點頭,“要是能讓你輕鬆一些,我也會感到高興的。”
付延銘還是驚疑不定的看著她,“你想好了嗎?鎮上有你開的酒樓,有辛苦經營的寵物店,更何況……”
更何況寧木子家祖祖輩輩就紮根在這裏,離開京城所帶來的痛苦和適應新環境的磨難,是想象不到的。
即便是付延銘,當初在盧家村存活下來也費了一番的心思。
寧木子原本是一時興起,不過這回聽付延銘這麼說,又開始猶豫了起來。
寵物店,酒樓,這些都是她傾注心血的結果,隨隨便便舍棄,自然是不易的。
“我,我……”
寧木子抖著嘴,又是一幅不願麵對的表情。
付延銘對她的動作早就了然於心,看寧木子這種反應,自然就知她又動搖了。
付延銘也沒急著逼她,退了一步,寬慰寧木子道,“別急,你好好想想,我不逼你。”
寧木子看著昏黃燭火下付延銘溫柔的表情,感動的都快哭了,她使勁兒點了點頭,“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經過了這麼個小插曲,付延銘又繼續處理起軍務。
桌子上不同人的信件一封封放好,上頭還凝著未幹的墨跡,付延銘卻還在奮筆疾書,硯台中的墨都快用完了。
寧木子就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瞧,心裏在去京城和留在鎮上反複作鬥爭,心中的那杆天平左右搖擺不定,一會兒往這邊偏一點,一會兒又往那頭偏一下,怎麼也下不了決心。
直到深夜,付延銘才處理好所有的信件。
他將要派人親送的分成一邊,交給信鴿的放到另一邊。
窗戶一打開,裏頭就灌進來冷風,腳上係著紅色絲帶的信鴿也落了下來。
付延銘伸手輕輕摸了摸鴿子的腦袋,將信件在它腳上纏好,不用招呼,鴿子已經自己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