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楊菲兒從未有一刻如此慌亂,她心跳如雷,遇事就愛哭的她,這會兒居然連哭也忘了。
哭沒有用,隻會讓鄭森更加心煩。
鄭森此刻眼前一片血色,他閉了閉眼,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楊菲兒身上,“先,先把這兩具屍體給埋了。”
他們打鬥了這麼久,血又流了這麼多,山裏的野獸聞見味道就該找來了。
鄭森此刻已經拿不動劍了,就怕他們倆沒被黑衣人給殺死,反而被山裏的野獸給吃了。
“好,好!”楊菲兒胡亂點頭,隨便找了個地方就開始挖坑。
她身上沒有任何工具,隻能憑借著自己的兩隻手來挖坑,她才挖了一會兒,兩隻手的指甲縫裏已經滿是泥土。
地上的土又硬又瓷實,楊菲兒隻挖了一會兒就挖不動了。
鄭森在地上躺了會兒,眼前的血色才消了一些,他粗喘著氣微睜了眼,就見楊菲兒正在用自己的兩隻手挖土。
“傻瓜。”
鄭森低低叫了一聲,解下腰間的劍鞘就扔了過去,“用這個,別用手挖。”
楊菲兒撿起丟在麵前的劍鞘,再抬頭朝鄭森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又閉上了眼。
她深呼了一口氣,腦子裏一直回蕩著鄭森方才說的“傻瓜”,明明是該生氣的,她卻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覺得自己的耳朵和兩頰有些熱。
這可真是奇怪了。
……
盧老三臉色陰沉的可怕,樣子瞧起來想吃人,要不是他躺在床上行動不便,這會兒就要起來動手打寧木子了!
盧母哭哭啼啼的,又來勸盧老三,“你別跟她計較!她就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呀!”
“我不是孩子了!”寧木子堅定的否認,“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自己都再清楚不過了!”
“你盧老三就是個懦夫!是個連醫館都不敢去,整日隻能躺在床上靠自己的女人供養,要吸幹一家人血的懦夫!”
說這話的時候,寧木子也動了幾分真情。
她是真的看不起盧老三,一個大男人整日連這點兒挫折都經受不起,生了病就在床上躺著等死,在她眼裏還就是個懦夫!
“好,好,好的很!”
盧老三連說幾個好,自己的臉色卻一點兒也不好,“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手指頭都快點到寧木子臉上,可寧木子目光依舊堅定,連腳步都沒移,“這跟我娘又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老是將自己的責任推卸給別人,怎麼說你也是個大男人!”
盧老三被寧木子噎的說不出話來,牙齒也咬得咯吱咯吱作響,氣的恨不得衝上去打寧木子一拳。
付延銘在外頭等了老半天,就聽見裏頭的爭吵聲越來越烈,終於忍不住衝了進來。
盧老三的一拳已經揮了出去,可惜他整個人都在床上,能活動的範圍有限,一隻手揮了出去,寧木子隻要稍一後退,盧老三就夠不著她了。
“怎麼樣?”
寧木子雙手環胸,站在稍遠的地方,衝盧老三露出個惡意的笑。
盧老三氣的就又收回了手,他狠狠的又指著寧木子鼻子罵道,“你給我等著!”
付延銘抱著孩子從外頭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忍不住就皺了眉頭。
盧老三自然也看見他,不過倒是一點兒也沒後悔剛剛自己當初的狠話,氣惱道,“你們這兩夫妻,實在是一丘之貉,以後再也不要來我們家!”
“哦。”寧木子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臉上毫無表情波動,“要是你不折騰我娘和小武,他們兩個能過得好,來不來我都無所謂!”
盧老三見自己沒有能威脅的住寧木子的東西,不由得就更加生氣,這回卻是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就把自己給氣的夠嗆!
付延銘見寧木子一點兒沒吃虧的樣子,心中就鬆了口氣,抱著孩子站在寧木子後頭,無形之中就給盧老三帶來壓力。
盧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兩頭都勸不住,索性自己先哭了起來,“天呢,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丈夫病成這樣不聽勸,女兒她又管不住鬧得家宅不寧,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看我不順眼嗎?”寧木子臉上露出不屑的笑,“你就算想收拾我,這個樣子也是辦不成事兒的,你要是去醫館看看把病給治好了,說不定還能有個指望,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