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木子往外頭看,兩位丫鬟就停了腳步,齊齊的朝寧木子這邊彎腰行禮。
早上起來嗓子還帶些沙啞,寧木子清了清嗓子,朝那兩人道,“先將東西放下吧,待會兒我自己穿。”
那兩個丫鬟就對視一眼,將手裏拿著的東西都放到了梳妝台上。
付延銘的房裏昨晚還沒有這個梳妝台,瞧著倒像是今早新加的,寧木子想著這麼大的動靜都沒能把自己給吵醒,不由得就有些臉紅。
兩名丫鬟放下東西走了之後,還貼心的替寧木子關上了房門。
想著大家都起了,自己卻睡到現在,剛來的第一天就給眾人留下如此糟糕的印象,熟識不太好。
寧木子就下了床,拿起托盤上的衣服看了看。
光是布料跟款式就比錦繡坊最好的還強上一大截,觸手綿軟又順滑,做工又極為精巧,裙擺上的繡花也栩栩如生。
就是樣式有些複雜,寧木子敢說她來古代這麼久,還從沒穿過這樣複雜的衣裳,本來挺好看的一件衣裳,結果被她亂七八糟的套在身上,弄得有些四不像。
這會兒寧木子才意識到自己將那兩個丫鬟趕走有多麼可笑,隻能試探著往外頭叫著,“外頭有人嗎?”
她虛虛叫了兩聲,門口人影一晃,就有個小丫鬟貼在外頭門上,“夫人,您叫我?”
寧木子就清了清嗓子,“你先進來。”
外頭那丫鬟輕輕應了聲,推門就見寧木子衣服淩亂的掛在身上,就趕緊轉身將門給關上了。
寧木子求救似的看著她,“這衣服該怎麼穿?”
那丫鬟就小跑著來到寧木子身邊,先幫她給脫了下來,接著才在旁邊幫寧木子一件件給穿上。
寧木子這下什麼都不用擔心了,隻用聽著丫鬟的話,配合著轉身,抬手臂就行。
丫鬟替她整理領口的時候,就看見寧木子後領上那個碩大的吻痕,小小的驚呼一聲。
寧木子被她嚇一跳,趕緊就問道,“怎麼了?”
那丫鬟就漲紅了一張臉,趕緊搖頭道,“沒,沒什麼。”
替寧木子穿好衣服之後,那丫鬟又替她梳了發髻,托盤上原本的首飾全到了寧木子身上,透著微黃的銅鏡看過去,鏡子裏的人像是全然陌生的。
寧木子就在鏡子麵前來回照了照,她還從未這樣打扮過,從前自己都是怎麼舒服就怎麼來。
替她梳頭的丫鬟還當寧木子是不滿意,緊張道,“夫人若是不滿意的話,我再給您換一個!”
“不用不用!”寧木子見她冷汗都快嚇出來了,就趕緊搖頭道,“這兒沒你的事了,去忙別的吧。”
丫鬟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出去了。
寧木子又坐在梳妝台前反複打量了一會兒,這才將兒子給收拾整齊抱了出來。
外頭倒是個大晴天,瞧著就讓人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寧木子就打算抱著兒子到外頭走走。
她才剛走出門,連小院子都沒出,昨天見過的王伯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鬟,光從服製上來看,跟原先伺候她的那個小丫鬟就不同。
見到寧木子,王伯先是朝她彎腰行了一禮,接著才問道,“夫人要出去?”
寧木子就朝他笑道,“想去花園走走。”
“夫人先別急著去花園。”王伯臉上為難,小心的試探道,“將軍說是讓府裏的下人們都來認認夫人,我這才鬥膽過來請夫人來了,還望夫人賞臉見見府上下人們。”
“什麼賞臉不賞臉的。”寧木子無奈笑著搖頭,“我隨你去就是了。”
王伯在前頭帶路,寧木子就跟在他身後,後頭則是隨王伯一道來的丫鬟們。
付延銘的院子離見人的大廳並不遠,寧木子跟著王伯走了一段兒就到了。
大廳裏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下人,男女老少的全都有,滿滿當當的站了一屋子,看來王伯這是將府上的下人全都叫來了。
包括今早伺候寧木子梳頭穿衣的小丫鬟,以及昨天將寧木子攔在門外的兩個侍衛全都在。
王伯一路替寧木子領路,直到帶著寧木子走到上位,恭敬道,“夫人,您請。”
原本廳裏還鬧鬧嚷嚷的,人也亂成一鍋的站成一團,等王伯帶著寧木子一進來,大廳裏才安靜下來,下人們也立刻分開站成兩排,從高位到低位,依次在大廳裏排開。
寧木子就抱著兒子坐在最高位,掃視了大廳裏的下人們一眼,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經過,卻並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