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拿不準主意,隻好越過寧木子,去看她身後的王伯,對方朝她擠眉弄眼的暗示什麼,奈何冬至一點兒也看不懂。
寧木子側身一擋,攔下了兩人交接的視線,催道,“你不說,是真的想被趕走,跟秋月一樣的下場?”
冬至沉默了一會兒,現在擺在她麵前的就隻有兩條路,一條是什麼也不說,最終被趕走,另一條則是如實交代,等著寧木子大發慈悲。
閉了閉眼,冬至替自己鼓足了勇氣,這才說道,“我們從一說好了就是將軍的通房丫頭,這都是王伯當初告訴我們的!哪兒想到,夫人您會突然出現!”
付延銘老不成親,中途又失意失蹤了一年多,等他回複記憶回來之後,王伯就開始為他張羅娶媳婦的事兒了。
那時付延銘還在戰場上打仗,王伯也不知道寧木子的存在,就去外頭撿了幾個好看的丫鬟,想著到時候留著給付延銘暖床。
結果打完仗之後,付延銘連將軍府都沒回,直接就啟程去了鎮上,一離開又是若幹個月,再回來的時候就多了寧木子和兒子。
這幾個通房丫頭放在家裏倒是沒派上什麼用場,反而整日肖像自己有朝一日爬上付延銘的床,說不定有朝一日成為將軍府的女主人。
美夢還沒構思好,寧木子卻帶著孩子憑空出現,可以說是給她們重重一擊。
將軍夫人的美夢破裂,算是實打實變成了丫鬟,這幾個人哪咽的下這口氣?就把火氣全撒在了跟寧木子最為親近的丫鬟翠兒身上。
寧木子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一出,一時竟有些頭疼。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她原想著付延銘雖為將軍,不過也算潔身自好,心中還有些小小驕傲,沒想到付延銘沒考慮,周圍卻有人幫他考慮過了。
寧木子煩躁的揉揉太陽穴,回頭看著翠兒,“你也是將軍的通房丫頭?”
翠兒眸中一抹訝異,微張嘴“啊”了一聲,接著才很快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
看她這幅反應,寧木子便知自己是猜對了。
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覺,一想到每天伺候自己衣食住行的居然是付延銘的通房丫頭,寧木子心中就很是怪異,還有一絲淡淡的惡心之感。
這王伯還真是好計謀,隨便往她身邊指了個機靈的丫鬟,居然這人就是付延銘的通房丫頭。
即便是再討厭她,也不必這樣惡心她吧?
事情敗露,王伯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他那些暗搓搓的心思被人搬到台麵上,實在是難看的很。
寧木子有一種被背叛的無力感,她深深看了王伯一眼,遺憾道,“將軍經常同我說起王伯的好,我知您待將軍極好,便想著也替將軍盡盡心,事事都讓著您,沒想到……”
後頭的話寧木子已經不欲再說了,她隻失望的看了王伯一眼,也沒有再叫翠兒,就直接離開了。
她一個人往回走,路上想起方才的事,越想越氣,幹脆猛的一踢腳邊的碎石來解氣。
現在想想,翠兒被欺負更重要的是因為她的“不合群”。
她們都想做將軍夫人,同寧木子就是死對頭的身份,翠兒卻被貼身派去伺候寧木子,從某種方麵來說就是跟她站在了一起。
“煩死了!!”
寧木子伸手敲了敲腦袋,氣憤的又踢了塊兒石頭。
那石頭滾了一會兒,最後停了下來,正好停在一雙靴子旁邊。
寧木子順著那雙靴子往上頭看,就看見一身官服的付延銘正停在她對麵。
付延銘張了張嘴像是要說話,寧木子已經狠狠剜了他一眼,氣憤的走開了。
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反而無辜被瞪了一眼的付延銘很是無奈,遲疑了幾秒就跟在寧木子身後。
寧木子暫時還不想回院子,就在將軍府裏一通亂走,走來走去就到了後花園。
後花園雖然風景美,地方也大,寧木子轉來轉去老半天還是火氣未消。
她停了腳步,回頭看著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付延銘,不滿道,“跟著我幹嘛?!”
付延銘就摸了摸鼻子,鎮定道,“我也想來這兒散散步。”
寧木子雙手環胸“哦”了一聲,冷淡道,“那你繼續散吧,我現在要回去了。”
她轉身還沒走兩步,就知道身後一直有人跟著。
止步回頭,依舊是方才那幅冷淡的表情,“怎麼還跟著?”
付延銘隨口道,“順路吧。”
寧木子就幹脆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動,付延銘自然也停在了她身邊,也跟著不動。
兩人沉默著站了一會兒,寧木子最先沉不住氣了,一轉頭,悶頭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