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眼睜睜看著最後一隻魚兒遠去,苦笑一聲開口道,“做公主還不如一條魚自在。”
寧木子看一眼她淒苦的神色,好生安慰道,“可是這天下想做公主的女子比比皆是,九公主已經比大部分人的命運都好了。”
“你不懂。”九公主,不住搖頭,“各人自有各人的苦楚,都得慢慢熬,公主也不如你們想的那般光鮮。”
許是這話題太過沉重了,九公主就轉了話頭,隨口問道,“聽說你們昨日在首飾鋪遇見薛采露了?”
薛采露?
寧木子懵了一會兒,猶豫著問九公主,“您說的可是丞相家的薛小姐?”
“除了她還沒有誰!”九公主撇嘴,神情很是不屑的樣子,想來跟這個薛小姐並不對付。
寧木子摸不準她們之間關係,不過直覺這事兒自己還是不要摻和,便點頭道,“確實是遇上了。”
九公主就哼哼兩句,扭頭看一眼麵上老實巴交的寧木子,好心提醒道,“那薛采露可難纏的很,恐怕你可不是她的對手,日後你最好還是當心些。”
寧木子不知她為何要跟自己說這些,疑惑道,“我跟薛小姐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薛小姐為何會為難我?”
九公主就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寧木子一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見著寧木子還是似懂非懂的樣子,九公主也懶得再跟她打啞謎,直接道,“那薛采露喜歡的是付將軍,你說她會不會對付你?!”
寧木子心裏雖然早就料到了,不過聽九公主這樣說,還是裝作訝異的樣子,“怎麼會?”
九公主怎麼會跟她說這些?
要說起來,她也是對付延銘有意思的吧,為何要說這些來幫自己?
九公主也不看她,視線落在平靜的水麵上,意識卻飄往了更遠的地方,“怎麼不會呢?南國戰神赫赫有名,喜歡付將軍的大有人在,曾幾何時……”
曾幾何時,她也是那其中的一部分,隻是現在不同了。
“總之!”九公主轉頭看向寧木子,提點她道,“你可千萬要小心薛采露,莫要讓她接近付將軍!”
反正她也得不到付延銘,同那討厭的薛采露相比,寧木子倒還好些。
寧木子聽她說這些,神色便有些複雜。
這公主前些日子看著的時候對付延銘的仰慕還不作假,怎麼這會兒說變就變了?
“公主,您這……”
寧木子還沒問出口,九公主便似明白了她心意一般,落寞道,“我要嫁人了,嫁的還是我不喜歡的人。”
這廂寧木子也不知自己該說什麼,說恭喜也不好,不恭喜也不好,頓時就有些尷尬。
萬幸九公主也並不想聽她說什麼,她更像是找到了個地方,可以一股腦的宣泄自己的情緒,即便沒人聽,她自己也會盡數說出來。
“我求了母妃好久,可她不肯答應,她將我關起來,我要逃走,她便將我殿上的人都換了,就連來將軍府,也要有這些人一路跟著。”
“我哭著,求著,母妃卻連一眼也不肯看我。”
九公主長長的眼睫垂下來,落下一片陰影,像是蝴蝶輕軟的羽翼,脆弱卻又美麗。
寧木子這樣聽著,也有些同情她,忍不住問,“公主是貴妃娘娘的女兒,娘娘又如何要這樣做?”
“女兒?”九公主睜開眼,眼中有些朦朧,意識聚攏之後,嘴角溢出苦笑,“利益麵前,哪有什麼母女兄妹,皇兄要利益,我就隻能做犧牲品。”
寧木子想起在花園中初見這兄妹倆的時候,三皇子笑的放縱而肆意,九公主臉上笑容也是明媚的,一短短幾日而已,卻已落得這樣。
許是因為三皇子同付延銘結黨的緣故,九公主就同寧木子多說了一些。
說她少年時同薛采露的仇怨,又說她關於年少時成長的點滴,末了下了個結論,“現在看來,我很多喜歡,不過隻是為了同薛采露競爭而已。”
所以薛采露喜歡付延銘,她便也喜歡付延銘,這樣看來,其實她對付延銘更多的也隻是仰慕,無關男女之情。
九公主說的時候,寧木子就在旁靜靜聽著,間或著應和兩句。
末了,九公主還不忘同她強調,“你可千萬不要讓薛采露那個女人得逞!”
寧木子承諾的朝她點頭,看一眼九公主舒緩許多的表情,末了道,“我跟將軍預計在京城成親,不知公主到時可否賞臉?”
九公主輕輕“啊”了一聲,有些驚訝,“你跟將軍還沒成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