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前的這段日子過得飛快,寧木子看著張燈結彩的側院,臉上神情還有些懵。
發間插著大紅花朵的喜娘還在寧木子耳邊不厭其煩的叮囑著,“夫人,您可切記這成親頭晚新郎和新娘不能相見,否則是要犯忌諱的!”
寧木子有些懵的朝喜娘點頭,察覺到對方放心的臉色之後,自己心中也跟著一鬆。
王伯就在旁邊抱歉的解釋,“夫人,今晚就先委屈您在這側院住一夜,等明日天一亮,咱們這花轎再從側院抬出。”
反正婚禮的大小事宜都不必寧木子操心,她隻需安穩的坐在側院,等著明日喜娘過來給她梳洗便成。
就是總是有人來回跟她交代各項事宜,寧木子一個從沒成過親的人,連古代的親事也沒見過幾狀,隻聽得自己頭都要大了。
隻是看對方不厭其煩一遍遍叮囑的樣子,寧木子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不耐煩,隻能強迫自己一遍遍的聽著。
等屋子裏的人交代完總算都走了,寧木子這才心中一鬆,吐出一口濁氣。
翠兒笑嘻嘻在旁邊打趣,“喜娘方才說的事宜夫人可都要記下呢!奴婢也不能時時跟在夫人身邊,希望明天一切順利!”
寧木子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院子外頭吵吵嚷嚷的,丫鬟們為難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將軍,您可不能進去!這是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前一日新郎新娘是不許見麵的!”
付延銘手裏拿著寧木子落下的披風,表情還有些無奈,“那我不進去了,你幫我把這衣服送進去。”
寧木子伸著脖子要往外頭看,翠兒急忙身形一閃,整個人穩穩擋在寧木子麵前,一臉正經的督促道,“夫人,您這麼快就忘了喜娘交代您的話了?!”
外頭的丫鬟拿著披風進來,到寧木子麵前微微施了一禮,接著才將衣服呈上,“夫人,這是將軍差奴婢送進來的。”
“那將軍現在呢?”
寧木子伸著腦袋往後頭看,隻能瞧見守在外頭的丫鬟們身上穿的淺藍色布料。
“將軍已經走了。”
丫鬟將衣服交給翠兒,又朝寧木子盈盈施了一禮,接著才合上門又去了外頭。
寧木子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算起來,她跟付延銘今日還沒見過麵呢。
一大早付延銘就忙著去上朝,而她一醒來就被王伯請來了側院,兩人雖然都在將軍府上,卻是難得一見。
翠兒摸了摸披風柔軟的緞麵,仔細將它掛到架子上,羨慕道,“夫人,將軍可真關心您呢!落下了一件披風也要送來。”
寧木子就抬眼朝那件掛起來的衣裳看了過去,心裏也是甜滋滋的,跟吃了蜜餞一般,嗔怪的看翠兒一眼,笑罵道,“就你話多!”
翠兒就掩著唇角咯咯的笑了,直把寧木子笑的兩頰緋紅。
夜裏睡覺的時候旁邊少了個人,更重要的是少了個熱源,寧木子渾身都有些不自在,再加上她有認床的毛病,躺在床上也像是一種折磨。
她極難因為緊張而失眠,這回卻是例外,一想到明日要辦的婚禮,心跳就不由加快。
兩人以夫妻之實過了這麼久的日子了,忽然真的要往身上安上名分,怎麼著都是有些不同的。
寧木子睡不著覺,就睜著眼望著架子上掛著的那件披風發呆。
“叩叩叩。”
禁閉的窗子外頭幾聲響,寧木子整個人的精神都提了起來。
“誰呀?”
等不到回答,寧木子就翻身下床,草草套了件外衣,地上的鞋子勉強往腳上一套,就輕手輕腳的挪到窗邊。
“是我。”
外頭傳來的聲音再熟悉不過。
寧木子微微一笑,作勢要推開窗戶,窗戶隻推到一半,她就察覺到不妥之處,趕緊停了下手。
外頭的人卻有些著急了,借著半開的窗子朝外頭一拉,窗戶就徹底開了。
房間地勢稍高,寧木子就跟外頭站著的付延銘平齊,來了個麵對麵,兩人四目相對,寧木子眼中滿是懊悔。
“哎呀!”她使勁兒跺了跺腳,心裏還有些忐忑,轉過去不敢再看付延銘,“喜娘說了,成親前晚新郎新娘不能見麵的!”
“別怕。”付延銘胳膊從外頭伸進來,手撐著窗欞朝裏頭一跳,整個人就穩穩落在了寧木子麵前,“已經過了子時了。”
寧木子輕輕“啊”了一聲,驚訝道,“已經這麼晚了。”
過了子時,那便已經到第二天了,結婚前夜不能相見的傳統也已經不能作數。
外頭的風從窗子裏呼呼灌進來有些冷,寧木子側身關上窗子,到桌邊亮起油燈,“你怎麼忽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