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嘴中遲鈍的嚐出血味兒,寧木子才總算鬆了口,想要關心一下,又想到自己還在單方麵生悶氣,就又咽下了即將說出口的話。
付延銘無奈的歎口氣,哄她道,“乖,別生氣了。”
寧木子氣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他,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付延銘無奈解釋,“花樓確實是去過,可我從來沒點過花娘。都是陪三皇子一塊兒,或者是犒勞士兵們才會去的。”
三皇子人雖然儒雅,可也偏好去花樓閑逛,倒也不是要點花娘,就是喜歡坐在花樓喝酒,聽聽小曲兒,每回去的時候必然要拉上付延銘。
付延銘推脫不得,就隻能陪著三皇子一道喝酒。
除了這些陪三皇子的,付延銘每次打仗大都是九險一生,軍隊裏各個都是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戰場上打勝仗回來,自然要由付延銘這個將軍做東,帶著手下們好好放鬆一下。
不過他去花樓也隻是喝酒加結賬,並不做什麼出格的事兒,士兵們私下也愛拿他這一點苦笑,笑話他是苦行僧。
聽付延銘一長串的解釋完,寧木子心頭那股火氣這才散了。
意識到自己錯怪了付延銘,寧木子摸摸鼻子,依舊一臉傲嬌的表情,“那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跟那些好情之徒一樣呢!”
付延銘眼中淡淡無奈,搖頭道,“我本來要說的,可你跑的太快了。”
寧木子想起自己之前的表現,確實是跑的太快了,當時氣在心頭上,連多餘的話都不願意聽,確實是誤會了。
“那好吧。”寧木子扁扁嘴巴,委屈巴巴的樣子,“那我就不怪你了。”
“不生氣了?”
付延銘順著寧木子的頭頂摸下去,語氣很是溫柔,寧木子哼哼兩聲全算是回答。
手摸上付延銘脖子上的那排牙印兒,濕漉漉的,也不知是血還是被她沾上去的口水。
想要坐起來查看付延銘的傷口,寧木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腿還被付延銘固定著。
伸手推推付延銘胸口,寧木子小聲道,“放開我,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付延銘雖然將她腿放開了,胳膊卻依舊攬著寧木子肩膀,“不用,沒什麼大事兒。”
“不行!”寧木子又固執起來,“快讓我看看,不然我要擔心的睡不著了!”
付延銘拗不過她,隻好鬆開了她,順便下床點起了蠟燭。
房裏一亮,付延銘裏衣散亂的搭在身上,露出脖子上那排整齊的牙印兒,上頭不光有血跡,還有寧木子的口水印兒。
咬的時候也並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真的看見付延銘脖子上的傷口,寧木子總算後悔的心疼了。
拿帕子小心將上頭的痕跡擦幹淨,寧木子抱怨道,“我下口這麼狠,你怎麼不吭聲呢?”
其實便是出聲也沒用,當時她正在氣頭上,付延銘一出聲估計得更氣,她這麼說,也無非是想緩解自己心中的愧疚感。
付延銘自然不會這麼說,便無所謂的搖頭道,“不疼,你解氣就好。”
寧木子見他一幅刀槍不入的模樣,伸手在付延銘脖子上又擰了一把,果然就聽到他一聲“嘶”的吸氣。
“這不是知道疼嗎?疼就叫出來,在家裏幹嘛還要忍著。你又不是鐵人,自然不會真的刀槍不入!就算叫出來,我又不會嫌棄你。”
寧木子說著,就伸手輕輕在剛才擰過得地方替付延銘揉了揉,方才咬過的地方也上了藥,心中那種愧疚與心疼才終於減輕了一些,倒是付延銘臉上有些異常。
他是個男人,又是護得國家安寧的大將軍,從身份上就決定了這一生都要容忍許多。
從小到大受過的教育,包括士兵和百姓對他的企盼,以及從小義父對他的諄諄教誨,都是讓他將傷痛憋在心中,絕不在任何人麵前示弱喊痛。
寧木子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對他說過這些話的人,盡管付延銘不會像寧木子說的那樣將疼痛都喊出來,心中還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怎麼了?”
寧木子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被付延銘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還有些不習慣,“我臉上有東西嗎?”
還沒等她想清楚,房間中就因為付延銘揮出去的一掌而陷入了黑暗。
寧木子胳膊被付延銘一拉,順勢就躺在了床上,“怎麼了?”
剩下的想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嘴就被人堵上了,沒來得及說的話都化成了“唔唔”聲咽到了肚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