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便皺眉猶豫著,一幅不大放心的樣子。
寧木子估摸著時間,她跟王伯要是再在這裏廢話下去,待會兒付延銘可就回來了,那她肯定就走不了了!
靈機一動,寧木子趕緊道,“您不必擔心,我身邊有將軍安排的暗衛,定然不會遇到危險!”
暗衛的本領王伯自然是知道的,寧木子怕他不放心,還特地將鄭林招出來讓他瞧了一瞧。
親眼見到鄭林之後,王伯才打消了不少疑慮,寧木子見狀忙道,“先不和您說了,我得快點兒出去了,不然城中那家糕點就又要賣完了!”
信口捏了個借口,寧木子就衝王伯擺著手往外頭跑,海棠也趕忙跑著在她身後跟上。
王伯在她身後“夫人,夫人”的叫了好幾聲也沒換來寧木子的留步,隻好搖搖頭隨她去了。
等跑出了將軍府,寧木子才停了下來,方才她腰間掛著將軍府的玉佩,也沒人敢攔她,而海棠一直緊跟在她身後,自然也沒被攔下。
海棠彎腰喘著氣,眼中滿是不解,“小姐,咱們方才幹嗎要跑呀?!”
寧木子聞聲瞪了她一眼,意識到自己叫錯了稱謂,海棠趕緊改口,“少爺!”
“這才對!”
寧木子已經喘勻了氣,搖著扇子直起身子來,不厭其煩的叮囑海棠,“待會兒到了街上,你可千萬別叫錯了!”
海棠連聲點頭應著,等她反應過來後,寧木子已經走到前頭去了,又趕快小跑兩步追了上去。
寧木子頭一次穿男裝出來逛,分明是同樣的京城,連路邊的攤位都是一成不變的,可是穿了男裝出來逛,偏偏就生出不一樣的興味兒來。
京城雖然民風還算開發,大街上往來的仍以男子居多,未出閣的女子多以輕紗覆麵,出閣的婦女則相對隨意的多,不過有錢的貴夫人大都前呼後擁,周圍遍布奴才下人。
寧木子在街上先是隨意轉了轉,路過個攤子有賣小胡須的,她從上頭挑了兩個出來,趁海棠不注意,就把其中一個粘到了海棠嘴唇上方。
海棠遲鈍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往對麵看去,就見寧木子也粘上了小胡子,“小......少爺,咱們幹嘛要粘這個?”
旁邊的攤主聞言便在旁拍馬屁道,“粘胡子顯成熟,兩位公子貼上這小胡子可就更英俊了!”
海棠遲疑的摸著胡子,模樣還是有些不自在。
“就這麼戴著吧,我覺得挺好!”至少比方才更像了男人些,兩人雖然收拾過了,可要有心之人真的留意,還是能輕易發現她們的真實性別。
寧木子笑笑,從懷中摸了兩文錢遞給攤主,搖著扇子就往前頭繼續走。
要是現在手邊有個鏡子,她真想照照自己長了胡子是什麼樣的。
海棠平白無故多了道小胡子,怎麼都覺得別扭的很,手不時就上去摸摸,隻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少爺,您是不是給奴才貼歪了?”海棠皺巴巴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寧木子。
寧木子忍俊不禁,海棠臉上貼的那小胡子因為摸得次數太多,現在確實已經歪了,斜著掛在鼻子下頭,模樣頗為滑稽。
“好了,我給你調調,這回可不要再動了!”
笑著幫海棠將胡子又給擺正了,寧木子這才瀟灑的搖著扇子大步往前頭走。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後才終於到了寧木子此次出門的目的地——“迎春樓”。
迎春樓得是京城的幾家花樓中開的年頭最多的,寧木子懷裏現在還有二十幾年前,這兒的姑娘留下來的帕子呢!
要說這迎春樓也算當年京城數一數二的花樓,也就這些年京城花樓多了起來,這才跟著漸漸沒落了,不過得虧有當年的底子做支撐,現在的迎春樓雖然不比往日輝煌,可來往的客人還是絡繹不絕的。
現在是白天,又剛過半晌,花樓的姑娘們大都在休息,門雖然開著,門口卻並沒有迎接客人的姑娘。
迎春樓足有三層高,從最頂上垂下來幾串彩色的燈籠,窗戶外頭都掛著水紅色的飄紗,風一吹,卻是旖旎極了。
門口雖然沒站人,二樓的窗戶邊卻站著不少姑娘,有路過的行人抬頭朝上頭多看幾眼,立刻便有藕粉色的帕子飄落到他腳邊。
帕子是和寧木子懷中那張一樣的料子,不同的隻是上頭繡著的花樣。
寧木子不由緊了緊手中的扇子,看見自己前頭那人彎腰撿起相似的帕子,便知自己應是找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