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寧木子安慰的拍拍海棠的胳膊,笑道,“她還能吃了咱們不成?”
話雖如此,可海棠還是擔心。
芍藥往前走了一段,已經走到二樓上頭了,回頭一看,見兩人還沒跟上,便停了腳步在上頭等。
寧木子忙不迭朝她笑笑,趕緊安慰海棠兩聲,“放心!”
快走幾步追上芍藥的腳步,寧木子這才搖著扇子笑笑,“姑娘久等了,我這小廝實在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難免膽怯,讓您笑話了。”
芍藥便又笑了,眯著眼睛看向寧木子,“公子您倒是一點兒也不膽怯......”
兩人一路走著說話之間,寧木子隨意往旁邊看了一眼。
身旁的門是開著的,門口垂下來細碎的珠簾,依稀可見裏頭有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側身坐著。
寧木子轉頭看過去的時候,正好裏頭那人也意識到投射到身上的目光,同時也轉頭看過來,兩人目光短暫的對視之後,很快便錯開了。
就是方才那驚鴻一瞥的一眼,寧木子心中卻生出一種熟悉之感,不過因為路過的太快,沒來得及看清那男人的臉。
方才那人,她一定在哪裏見過,就是已經記不得了......
等海棠快步跑著追到她身邊,寧木子刻意停了幾步落下在芍藥身後,壓低聲音問道,“方才那男人,你有沒有看清他長什麼模樣?”
“男人?什麼男人?”
海棠一臉懵的看著她,寧木子一看她這幅模樣,便知道答案了,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芍藥已經到了房門口了,正倚在門框上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們,客氣道,“兩位公子,裏邊請吧。”
房間裏燃著一段靡靡的香薰,約莫是因為香味兒劣質,其實並不好聞,不過寧木子還是笑的大方得體,坐在桌邊同芍藥客氣道,“真是麻煩姑娘了。”
“公子與奴家還客氣什麼!”
芍藥笑著將寧木子和海棠麵前的杯子添滿水,海棠嫌棄的看了一眼,麵前的杯子動也沒動,倒是寧木子象征性的舉起杯子抿了幾口。
“奴家來給公子彈首曲兒聽聽吧!”
芍藥水紅色的寬大袖子一掃,撥開裏間的珠簾,從裏頭抱了把古琴出來。
寧木子想著熟絡了之後才方便打聽消息,也就沒攔著,再說,她還沒見過有人會彈古琴呢,便想真的開開眼。
芍藥纖長的手指一撥,指尖傾瀉出一串流暢的音調,小聲的跟著吟唱起來。
“小姐,她這唱的是什麼呀?!”海棠最是聽不慣這些淫靡的音調,才聽了兩聲,就忍不住皺眉。
自她進來就開始這兒那兒的挑刺,寧木子自然知道海棠是故意這樣做,為的就是想讓自己趕快走,不過她還沒問出自己的事兒,自然不能就這樣離開。
“好了,你先到外頭候著!”
寧木子嫌棄的揮揮手,示意海棠到門外去,“待會兒我叫你,你再進來。”
“少爺!”海棠急的叫寧木子一聲,一臉的不情願。
寧木子卻已經不耐煩了,一張臉都陰沉下來,將手中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慍怒道,“怎麼,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海棠便像隻被掐著脖子的雞一樣,又無力的低垂下了頭,小聲道,“不敢。”
灰溜溜的垂著腦袋到外頭去,寧木子看著海棠單薄的背影,隻好在心裏給她賠不是。
裏頭芍藥的琴音卻絲毫不受影響,對於兩人的爭吵像是沒聽到一樣,依然專心彈奏著自己的曲子。
一曲終了,寧木子鼓掌誇道,“好曲!美人彈美曲,實在是人生一大美事!”
芍藥像是十分受用的樣子,立刻便道,“公子若是喜歡的話,奴家就再為您彈奏一曲!”
“哎,先不急。”
寧木子慵懶的抬眸看她,慢悠悠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徑直就擺在麵前的桌上,“彈曲之前,我想先向芍藥姑娘打聽一件事!”
芍藥的目光戀戀不舍的從桌上的銀子上頭挪開,有些警惕的落在寧木子麵上,“公子要問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寧木子手指摩擦著杯沿,另一手撐著下巴,一幅向往的模樣,“上次我路過你們迎春樓門口,撿了一條帕子,也瞧見了一位姑娘。不過當時急著要走,沒顧得上進來還帕子。這回好不容易來了,也不知道那位姑娘還在不在......”
“哎呦!”芍藥從珠簾後頭嫋娜著走出,帶著香氣的帕子嗔怪的拂在寧木子臉上,“公子心中原來是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