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急急帶著寧木子趕過去,還沒到近前,就見一會兒丫鬟們在那頭圍著,從嘈雜的人聲裏,依稀能聽到寧秋子哽咽的抽噎聲。
圍在最裏頭的自然是王伯,寧秋子的腳像是傷的有些重,即便站在外頭,也能聽見王伯一個勁兒的安慰她。
深吸一口氣,寧木子維持麵上的平靜,撥開圍在外頭的丫鬟,進到裏頭去,“都圍在這兒做什麼,是不是手上無事可做了?!”
話一出口,周圍那些原本就是為了看熱鬧的人都灰溜溜的散了,周圍也敞亮了不少。
抽噎的寧秋子忽然就停下了,破碎的眼眸中滿是怨恨,“姐姐,妹妹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那也不必使出這樣陰狠的手段吧?怎麼說,咱們也是沾著血緣的姐妹啊......”
在她的這番指認下,周圍的下人都將微妙的目光射向寧木子,難道向來慈眉善目的夫人,居然有這樣不為人知的陰毒一麵?
“夫人......”
王伯在旁擔憂的看著,此刻也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眸中滿是焦慮。
“這話是什麼意思?”寧木子皺眉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已是不悅。
寧秋子冷笑一聲,將自己的裙擺往上頭一拽,就見她小腿上赫然一道猙獰的疤,正順著那道疤往腳踝上滴血。
今日她穿的是條淺粉色的裙子,裙擺上已經全被血給濡濕了,瞧著十分駭人。
除了腿上的傷口,寧秋子的腳踝也腫了老高,怪不得她方才一直站在那兒沒動。
“怎麼會......”
寧木子旋即便看向翠兒確認,卻見她也一幅嚇傻了表情,像是沒料到自己竟然闖了這樣大的禍事。
“夫人......”翠兒無意義的叫了一聲,剩下的竟是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了,臉色煞白。
“已經這樣了,先扶三小姐到客房休息!”寧木子當機立斷的下命令,“王伯,你去叫大夫過來!”
“你們幾個,”隨手指住幾個在旁站著的丫鬟,寧木子接著道,“別在這兒傻站著了,上去扶住三小姐。”
幾個唯唯諾諾的丫鬟應了聲是,幾個人上前分左右要去扶住寧秋子。
柳葉卻不肯讓這幾個丫鬟近寧秋子的身,一揮手作勢要將她們都打退,“都往後退!你們幾個笨手笨腳的丫鬟,離我們家小姐遠點兒!”
寧秋子在旁看著,也不上前阻攔,而是冷眼旁觀著,伸手指向傻站著的翠兒,“姐姐,這幾個丫鬟笨手笨腳的,不如就叫她來伺候我吧?我叫的是姐姐的貼身丫鬟,姐姐不會舍不得吧?”
翠兒滿臉恐懼的看向寧木子,眼眶含著淚一個勁兒的搖著頭,目光中盡是哀求。
“這個不行。”寧木子想都不想就拒絕,說出的話卻是有理有據,“這丫頭手腳笨的很,方才就是她將妹妹你弄傷了。怎可再讓她近你的身?就讓這幾個老實聽話的先去幫忙,這丫鬟我可得親自審問一番,不然怎麼讓妹妹你出氣?”
寧秋子被堵得說不上來話,卻也絕計不肯輕饒翠兒,勉強的點了點頭,這才應道,“那我就等姐姐的好消息。”
臨走之前,寧秋子深意的看了翠兒一眼,嘴角還掛著莫名的笑意,隻看得她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寧秋子走後,翠兒才像個被放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泄了氣,呆呆愣楞的站在原地。
寧木子看著已經傻掉的翠兒不由輕歎,臉上這才嚴肅起來,“你老實告訴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否則的話,我可不能保證能幫你。”
“夫人?”
翠兒猶豫的看她一眼,旋即就認罪一般的低下頭,卻緊咬著牙關,“您......您還是別聽了......”
“翠兒!”
寧木子聲線嚴厲了一些,話中帶著毋容置疑的肯定,“你現在立刻告訴我,否則的話,以後就別跟著我了!”
寧秋子在將軍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罪魁禍首竟是翠兒這麼個小丫鬟,若是處理不好的,不止於將軍府的名聲有損,換做是寧家也不會輕易罷休。
雖然寧秋子並不招人待見,可她和翠兒的身份都在麵上擺著,寧木子不得不還她一個公道。
“夫人......”翠兒這才像是慌了,匆忙抬起頭來看她,苦苦哀求道,“求您了,您別趕奴婢走。要是離開了您,奴婢還不知自己能幹什麼?”
寧木子並未因她這份哀求而動容,依舊嚴厲著神色,“那你到底說是不說?!”
翠兒閉了閉眼,稚嫩的小臉上滿是痛苦,像是正在忍受什麼未知的痛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