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沿著後花園走了一會兒,因為寧老太爺上了年紀腿腳不便,沒走一會兒就得坐下歇著。
顧念著他的身體,幾人又一路到了廳中坐下。
周圍隨侍的丫鬟們端來兩盞茶,幾人麵前各擺了一杯。
他們這廂剛坐定,就聽付延銘方向傳來女人“哎呀”一聲,頓時將一幹人目光都引了去。
“將軍,您沒事兒吧?都是奴婢笨手笨腳弄濕了您的衣服。”
給付延銘上茶的人正是柳葉,她慌亂中一個手抖,大半的茶水都灑到了付延銘衣裳上,諾大的一片水漬頗為不雅。
柳葉伸出手作勢要幫他擦,被付延銘一抬手擋了去。
直起身子,付延銘到寧木子身邊道,“我先回去換身衣服,待會兒再過來!”
寧木子看看他身上那一大片水漬,想著天氣這麼冷,貼在身上一定很難受,便連一絲猶豫也無,直接便點了頭,“你快去吧。”
付延銘剛起身沒多久,寧秋子便也跟著站起了身子,十分內疚的模樣,“姐姐,這柳葉是我的下人。方才她弄濕了將軍的衣服,都怪我沒調教好!妹妹願意代替下人去服侍將軍,還望姐姐莫要怪罪。”
還別怪罪,寧木子現在都要被她給氣死了。
那寧秋子跟過去想幹些什麼,在場之人心知肚明。
寧木子正要譏諷她兩句,身旁的寧老太爺忽然就道,“你去吧,這兒有我跟你姐姐說,木子一定不會怪罪的。”
寧秋子歡天喜地的謝過之後,趕緊小跑著追趕付延銘去了。
在場的寧木子終於坐不住了,她“噌”地坐起來,冷笑道,“我忽然有些難受,想先回去了。”
“木子!”
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寧老太爺威嚴的聲音,“你先坐著,待會兒再走。”
寧木子此刻隻覺得氣血上湧,她緊握了握拳頭,一句話也沒說,舌中嚐出一些腥甜的氣息。
將懷裏的孩子遞給一直陪伴她左右的海棠,寧木子提起裙擺,再也不看身後任何人的臉色,緊追著那兩人的身影去了。
後頭的海棠也忙跟著寧木子走,因為懷裏抱著孩子,她並不敢走太快,隻能盡量加快腳步跟著。
這回就連寧夫人也忍不了了,她失望的看向寧老太爺,“老太爺,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讓她想起當初,她鬧著要上吊,為的就是不肯讓寧大伯將那妾室納進府上,還去找寧老太爺求助,結果寧老太爺不僅不站在她這邊兒,反而大力鼓勵寧大伯納妾。
為此,寧夫人也怨恨了他多年,原想著寧大伯是他的親兒子,他這樣做也是為兒子著想,為何今日輪到自己的親孫女,也要這樣做?
“你不懂。”
寧老太爺淡淡看了她一眼,旋即便收回了目光,一幅不願與之多說的樣子,“我這麼做,自然是為了寧家,為了寧家的兒孫好。”
寧夫人不由窩起火來。
她是不懂,不懂寧老太爺為何好端端要拆人姻緣。
當年要是沒有那妾室進門,她和寧大伯現在都該一直好好的,成為一對令人豔羨的神仙眷侶,如今卻更像是兩個有著親密關係的陌生人。
要說當年那妾室,也是寧老太爺做主讓她去伺候寧夫人,這才有了後頭妾室與寧大伯的相遇,引起這種種許多。
寧木子一路小跑著跟到院子裏,她剛走到院門口,就見寧秋子像塊兒破布一樣從房間中被人給丟出去。
她披頭散發的躺在地上,原本整齊的衣裳也透漏出一些淩亂,翻起的衣角帶出露出的白花花的軟肉。
見寧木子進了院,寧秋子這回也懶得掩飾,眼中是說不出的怨恨,跟向來陰沉的五皇子有的一拚。
“多行不義必自斃。”
寧木子冷笑兩聲,繞過地上的寧秋子往房裏走。
房間內付延銘正在換衣裳,才剛脫下最外層那件外袍。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付延銘立刻不悅的回過頭,瞧見跟進來的人是寧木子,臉上的戒備才放鬆下來。
“快換上衣服,這麼站著冷不冷?”
寧木子快走幾步上前來,從衣櫃裏翻出一套新衣服,遞給付延銘,“穿這個吧,這個好看。”
付延銘仔細觀察了一遍寧木子的臉色,見她臉上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放心下來。
寧木子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將手中衣服塞到付延銘懷裏,催促他道,“快換上,別凍得生病了。”
趁付延銘換衣服的間隙,寧木子狀似不經意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咱們既然已經說好了,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