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寧木子便真要走的樣子,芍藥神情中有些緊張,這回連茶水也不喝了,目光緊盯著寧木子,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沒有任何鬆口的打算。
“唉。”
寧木子有些遺憾的歎氣搖頭,朝芍藥聳了聳肩膀,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
等付延銘追上來,寧木子同他並著肩,兩人一同朝外頭走。
路上她刻意將腳步放的很慢,等到了門口,手剛撫上門框,果然就聽身後的芍藥道,“姑娘,請留步!”
寧木子便笑著收回手,轉過身來有些驚訝的樣子,“姑娘,你想通了?”
芍藥站起身子看她,見寧木子驚訝的樣子,就笑著往桌子上重重一坐,“您不是早就猜到了?”
寧木子眼睛笑成了一道弧線,便又跑回了芍藥身邊坐下,一幅聽故事的表情,頗為期待的托著臉。
芍藥輕歎了口氣,這才慢條斯理的說起來,“姑娘口中的牡丹,確實是出自我們迎春樓,而且,這些年也隻出過一個。”
迎春樓的姑娘們是以花名來命名的,花名是有限的,每年新進來的人卻是不同的,所以就常有重名的事情發生,新進來的姑娘們往往用的是離開的姑娘的名字。
而花名也排的有等級,花分尊卑,連花樓裏的姑娘們也有地位高低之分,牡丹貴為花中之王,在這迎春樓的地位也是別樣的尊貴,而這些年也隻出過一個。
當年的牡丹姑娘身姿樣貌皆數獨一份的,可謂是京城美人之首,貪戀她美色的達官貴人也比比皆是。
可當年盛極一時的花魁,最終卻在自己最輝煌的事情選擇了退隱,拿著積攢下來的天價銀子為自己贖了神,從此銷聲匿跡,再無一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這樣的一個人,為何這十幾年來都沒人提過?”寧木子不由疑問。
至少這付延銘就不知道,雖然隻是個青.樓女子,可畢竟曾經盛極一時,總不至於忽然之間就被人抹去當年的痕跡,便是後來花樓裏的姑娘也不知道。
“這奴家就不知道了。”芍藥不禁搖頭,目光須臾間就變得狡黠起來,“姑娘,奴家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了你,那麼銀子?”
寧木子笑了笑,慢條斯理的從懷裏掏出銀子,眼看著芍藥的眼睛迅速亮了起來,接著卻又將這銀子塞回了自己懷裏。
芍藥被她這樣平白戲耍了,臉上帶著慍怒,“沒想到堂堂的將軍夫人,居然也說話不算數,答應別個的事,居然轉頭就忘了。”
寧木子一點兒也不奇怪她能猜出自己將軍夫人的身份,畢竟能跟在付延銘身邊的女人閉著眼睛也能說出來。
她展開扇子姿態優雅的扇了扇,目光直刺到芍藥的眼睛裏,“芍藥姑娘,說謊話可就沒意思了。我要聽的是真話,你要是胡編一段來糊弄我,我怎麼能給你銀子?”
被她點中的芍藥卻不慌不忙,一點兒也沒有慌亂的樣子,反而鎮靜的駁斥道,“奴家說的就是實話!這消息可是奴家千辛萬苦才打聽出來的,夫人聽都聽了,這會兒卻說是假的。”
“那就是你有所隱瞞。”
寧木子合上扇子,扇柄不慌不忙的點了點桌麵,“將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我才能保證之前答應的一切都有效。”
“夫人可真機敏。”
原本還想耍小聰明的芍藥這會兒才搖了搖頭,臉上卻沒有一點兒被戳穿的尷尬,“那牡丹的去處奴家也打聽出來了。而且奴家還知道,夫人調查此事是為了您父親當年的事,個中細節奴家雖然不知曉,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牡丹一定與此事有關。”
“你想要多少銀子?”這回寧木子也沒跟她繞關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芍藥便伸出了一隻手,滿臉勢在必得的笑,“一口價,五百兩。”
“五百兩?”
寧木子差點兒笑出聲來,“這五百兩估計都能買下你們這間迎春樓了,等我把樓都買下來,你以為我想要什麼消息打聽不到?”
芍藥臉上表情也有些悻悻的,停頓了片刻,才又猶豫道,“那就......一百兩?”
“三十兩!”
寧木子從懷裏掏出銀子,重重擺在芍藥麵前,“多一分也沒有。你既然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那就不怕我們找人來對付你?太過聰明並不一定是好事。”
“富貴險中求,可是如果命都沒了,那要再多的銀子還有什麼用處?你就不怕,當年對付牡丹那人再來對付你?”